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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我父亲的小男孩总是帮他母亲给我捎话:“你若来看看我,我会很高兴的。”不过我每次都回复类似的话:“亲爱的女士,我不能去。”如果大卫问我为什么,我会解释说因为我不想见她。
“这次就来吧,爸爸。”最近一次他催促我说,“那天可是她的生日,她就要26岁了。”26岁对大卫来说太大了,大到他都害怕她会命不久矣。
“大卫,她26岁了?”我回答说。“告诉她,我觉得她看起来不止呢。”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美梦。梦到我也回到了26岁,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梦里我坐火车回家,虽然在梦里叫“家”,但是那周围的环境我醒时并未见过。下了车,还有一位以前的恋人在车站等我。她见到我并没有惊喜,我看到她等在那里也没觉得惊讶,好像我们是结婚多年的夫妻小别一天后重逢。我好像还递给了她什么东西,两个人就一起回家了。
我和大卫的母亲一句话都没说过,若是我把我的美梦告诉她,她会先伤心地垂下头,然后再鼓足勇气抬起头,误以为自己是我梦中的妻子而感到自豪。她还会从口袋里掏出那皱巴巴的小手绢,一厢情愿地递给我。但是若是我心情好发发慈悲,我就会地告诉她,我在梦里见到的那个人并不是她,她一定会很吃惊的。
亲爱的读者,你是否也曾为一位漂亮女人困扰,她毫无理由地相信你无可救药地拜倒在了她们的石榴裙下?反正这些年我就是这么过来的,一直被善良又多情的玛丽A一厢情愿地同情着。我们在街上遇见时,这可怜的人儿就会尽力压抑她的欢乐,好像欢快地走在为她痴迷的人前面会让她感到羞耻。每当这时,她的长裙窸窸窣窣的声音便成了安慰我的低语,她的手臂像是一双翅膀,多希望我是像大卫一样的小男孩。我总是在她走过之后才发现她小心翼翼的喜悦,回想起来像是一个模糊的挑战暗号。她的眼睛在说“你绝不能”,鼻子说“你为什么不?” 嘴巴说“我希望你能”:这就是玛丽A。
有一次她大胆地跟我打招呼好回去跟大卫吹牛说我跟她说过话。那时我住在肯辛顿花园,她问我是什么时间了,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问完之后跑回保姆身边时又忘记了。为了防止她回去又忘了,我脱下帽子,用手杖指向远处的钟。我觉得她本应该很吃惊的,所以我走过后还仔细听她的反应,却听到她在偷笑,这让我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