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妨先把这句话奉为公理：疾病的某一阶段，或说它的某一发展进程，或多或少是在恢复的过程，而这种恢复并不一定伴随着痛苦。疾病是人体自身修复中毒或衰退状态的过程。这个过程可能在几周、几个月乃至几年前就开始了，只是不为人所知，而它什么时候会终止也很难预料。 倘若我们接受这种公理，那么立即就能找到很多事实和反例来推翻这种说法。比方说我们接受这么一种说辞：在人类的努力下，地球上任何地方的气候都将变得适于人类居住。反例：勃朗峰【译者注：阿尔卑斯山之巅，类似于珠穆拉玛峰之于喜马拉雅山】会被塑造成宜居的地方吗？答案是，在触及勃朗峰底之前，人类可能已经要花上好几千年改善环境了。至于峰顶，先等我们搞定峰底再说吧。 生病时的伤痛有时候并非由疾病引起。 根据我在医院和私宅里的耳闻目见，对一个护理经验丰富的老手来说，最为触目惊心的现象是：那些公认与疾病并发的痛苦往往与疾病本身毫无瓜葛，而是由于一些迥然相异的原因——比如需要新鲜空气、阳光、保暖、安静、清洁、膳食的适当安排和准时开饭、或是以上都有。这些现象同时存在于私宅和医院里。 人体自身产生的恢复过程，也就是我们所称的疾病迟迟不肯痊愈，正是因为对于上述之一，或者上述全部原因，我们缺乏知识和关注，所以在疾病过程中，才会产生各式各样的痛苦，才会久治不愈。 如果病人觉得冷，如果病人发热，如果病人晕厥，如果病人吃过饭后觉得恶心，如果病人生了褥疮，这些通常都不是疾病造成的，而是护理不周的原因。 护理应该做什么 所谓护理，对我而言即是对更好更优的要求。它比内服外敷的药物更加重要。护理应当注重新鲜空气、阳光、保暖、安静、清洁以及病人膳食的选择和安排——这些都是所费最少，却对患者至关重要的方面。 护理患者所忽视的问题 人们常说，每个妇女都是一位好护士。不过我的观点却恰恰相反，我认为护理中有很多关键之处并不为人所知。 当然，我并不是说但有治疗不利就全怪护士。肮脏的环境，糟糕的建筑格局，一塌糊涂的管理方法常常也会让护理无从下手。然而，护理的艺术应当包括解决上述所有问题，这是我在护理工作中所得到的经验。 护理的艺术，以我的经验来看，似乎恰好是为消除上帝所塑造的这种恢复过程——疾病的妙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