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海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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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rge_Pan 2013年10月19日 20:51
“给我从头细细讲述一下你的事情,德古耶,”他打断我说,“还有你是怎样认识他的。” “那是在一场有他演奏的慈善音乐会上。其实在我看来,票友参加的演出简直就是现代文明带来的瘟疫之一,但因为我的母亲也是捐助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出席一下。 “但他不算是业余的吧,是吗?” “噢,当然!只不过那时候他才崭露头角。” “嗯,继续吧。” 当我在前厅找到我的座位时他已经坐在钢琴前了。他演奏的第一首曲子是我喜欢嘉禾舞曲——那是一种轻柔的,优雅和闲散的旋律,你好像能闻到一股薰衣草的韵味,或者不知用什么方法把你置入了鲁里和华多的作品意境当中,一群身着黄色锦衣的粉黛,用她们的扇子和你调情。” “接下来呢?” “演奏到最后一个曲子时,他向台下的女捐助人——我当时这么觉得——瞥了几眼。当他演出结束正要起身时,我的母亲——她就坐在我身后——用她的扇子敲了敲我的肩膀,只不过为了表达几句不合时宜的评论,以贯彻她永远让你没好日子过的作风。结果当我转过头来鼓掌时,他已经没了踪影。” “那接下来又发生什么事了呢?” “我想想。我记得接下来是唱歌表演。” “他没再出来表演吗?” “噢,是了!音乐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又出来一次。在演奏前向观众鞠躬时,他的眼光向正厅后排扫视着,好像要找什么人。就在那一刻——我当时这么想——我们的视线相遇了。 “他当时是怎样一种人呢?” “他当时是一个高大,瘦削的二十四岁的年轻人。一头短短的卷发——那是学得布雷桑的发型,就是那个演员,那时正当红——带着一种特别的灰色。后来我才知道,通过稍稍扑点粉就可以达到这种效果。不管怎样,他浅色头发和深色的眉毛胡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肤色是一种舒服健康的白,我相信艺术家年轻时都这样。他的眼睛通常会被当成黑色,其实是一种深蓝,而且尽管他的双眸显得静谧又安详,如果近处观察的话,你能从中看出时不时流露出的恐惧和渴求,似乎他在凝视着什么可怕的阴霾或者是辽阔远景。这种让人心疼的魅力之后总是伴随着极度悲伤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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