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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安娜,站起来吧,从令人厌倦的纺车旁;/你父亲还在山上,母亲已入梦乡;/让我们攀过悬崖,跳一支高地舞,/去山楂仙树丛里,在陡峭的山坡上。”
安娜·格蕾丝的门口少女们欢快地喊,/一共是三个,身着绿裙,模样好看。/纺锤和无趣的纺车于是丢在一边。/四个少女中最美丽的还是安娜,要是照我看。
抬眼掠过安谧的夜里的微光,/裸露着的脖子和膝盖奶白色的波纹起荡。/夜的催眠曲沉沉地流淌着,/她们出发了;笼着悬崖的,是幽森的夜色。
少女们手牵手,唱着歌儿,/从山腰处开始了一场无畏的旅途。/到了一处,孤单美丽的花楸树旁,/是白花点缀的山楂仙树。
两棵高挑的花楸树中间,山楂仙树/正如一个老妇人照看膝头两个小孙女。/花楸树红润甜美的簇簇浆果,/吻向她低垂的灰白额头。
欢快的少女们排成一列,/每对可爱的舞伴之间隔着一颗庄重的花楸,/四只鸟儿似的,舞着掠过水面,舞步纷飞若迷宫样的波浪。/ 哦,从来没有鸟儿像她们这样唱过颂歌!
但这片银色薄雾庄重地沉默着,/少女们的歌声消融在没有回声的寂静里。/梦一样的夜晚让仙人时常经过的山坡安静下来,/朦胧的夜色愈发梦幻。
她们一个个住了歌声,就像云雀看到了天空上,/鹰隼掠过空旷树林时的影子,/突如其来的惊惧引起的慌乱让/她们蜷缩起来,一点也不敢鸣叫。
此刻,头顶的天空,脚下的草地,/山坡生长的白蜡树和古老的白色山楂仙树丛,有/一种微弱的魔力生发,少女们呼吸着这种魔力,/跌坐在草地上。
她们不敢作声,悄悄地把肩膀靠在一起;/伸出手臂抱好自己低垂着的白皙脖颈,/又徒劳地要把裸露的胳膊给藏起来,/却让自己畏缩的脖颈露了出来。
就这样抱在一处,伏着身子,不敢抬头,/只剩胸膛里柔和的心跳声——这是唯一的人声——/她们听到了沉默的仙女们轻软的脚步,/像空中的小溪,在四周哗哗地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