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选试译稿(Danny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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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nyr 2017年7月4日 13:00
我的车夫称自己为“车”。他戴着一顶状似巨型蘑菇冠的白帽,身穿蓝色宽袖短上衣,蓝色紧身衬裤长及膝盖,赤脚穿着系有棕榈叶编绳的草鞋。毫无疑问,他乃其阶层耐心、隐忍、哄骗能力之典型。他已施展魅力,从我身上获取超于法律允许的酬劳;别人警告我要小心其人,却徒劳无功。我初次拥有一个人类作马,眼看他拉着车柄疾走,不知劳累地载着我奔走数小时,这种体验已足以激起怜悯之情。而当此人,以其所有希望、回忆、感情与领悟拉车奔走,碰巧有着最温顺的笑容,且每每接受最微不足道的恩惠,也定然表现出无尽感激,这种怜悯便转化为同情,惹起不理智的自我牺牲冲动。眼见他大汗淋漓,想必也是我对他产生强烈同情的原因,因其使人想起这份工作对心脏与肌肉的负担,以及引发感冒、充血与肋膜炎的可能。“车”的衣服常被汗水浸湿;他会以一块天蓝色,带有竹叶水墨画与白色麻雀图案的小毛巾拭汗,拉车时,汗巾则绑在手腕上。 然而,我把他看作是有个性的人,而非人力车夫——“车”所吸引我之处,令我迅速辨别出他与我们驶经这些微型街道时转头看我们的人之间的差异。也许今早感觉尤其神清气爽,正是源于路人投来的奇特而温柔的目光。每位路人都以好奇的眼神看我,却不令人生厌,更不带任何敌意:他们看我时通常面露微笑。此般探究的眼神与笑容逐渐令异国人感觉身处仙境。以下话语无疑陈腔滥调得讨厌:每逢人们描绘起对日本的第一印象,总把此地形容为“仙境”,其国民则为“仙人”。但是,他们在第一篇记述中描写这一难以言传之地时使用如此统一的表达,却不无理由。当蓦然发现自己身临一切事物俱更为细小精致之境——此处居民身材娇小,为人友好,个个以笑待人,祝客安康——此地所有行动均缓慢平和、话声细软轻柔——此国无论是土地、生活或天空均与他地不同——异国人必然意识到,这儿正是英语童话中所想象的,精灵世界之古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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