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任扶摇】
女传教士们知道我要来。一名大个子爱尔兰人奉她们之命,驾着小巧的独木舟到轮船码头来接我。抵达尤克卢利特码头之时正值晨曦初露。一切在我这个年仅15岁的女中学生眼里都显得那么巨大、冰冷而且陌生。码头上只有我一个人,爱尔兰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认出了我。
那时候正赶上退潮,供人下到独木舟上的长梯子的梯级黏糊糊的,令人作呕。但比起梯子,那爱尔兰人的大笑声还有那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歪进水里的独木舟更令我心生畏惧。爱尔兰人用强健的手臂挥动船桨,独木舟劈波斩浪向前行去。
我们的目的地是传教所(Mission House),印第安语里称其为“托克塞斯(Toxis)”。它坐落在比满潮水位略高的位置上,面朝大海,背靠森林。
房子是木质的,没有上漆,也没有百叶窗或窗帘。从渐近的独木舟上望去,里面是乌漆墨黑的一片。待到独木舟在泥岸上停住,大个子爱尔兰人抱起我,将我放在了传教所的门阶上。
女传教士们在门口等着我。烹鱼的香味从她们身后传了过来,在尤克卢利特,鱼类是人们的主食。
两名女传教士都显得高贵端庄,较大的那位尤其如此。她们有着高高的鼻梁(其上还架着眼镜)、薄薄的嘴唇和温柔的眼睛,身穿朴素的黑色长裙,扣子一直扣到了下巴处。
厨房里只有两套用具,所以我只好坐在一口箱子上,拿碗喝水,用锡制的烤派盘吃东西。
早餐后要做一番长长的祷告。我瞟向厨房的窗外,只见在距离森林边缘只有几英尺远的地方,耸立着一棵散发着浓郁松香味的大松树,非常地高大挺拔。
直到传教士们念到“罪过(trespasses)”一词时,我才如梦方醒,将注意力从松树转回到主祷文(Lord's Prayer)上,刚好赶上和她们一起念诵结尾的“阿门(Amen)”。从跪坐中起身,我们发现屋子里满是印第安人。他们都是跑来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