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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一小段时间布朗神父很是享受,更确切地来说,并没有享受这种类似名声的东西。他的故事只是报纸上短短九天的奇人奇事,也是每周评论上具有争议的寻常话题之一。他的事迹总在无数俱乐部或是客厅,尤其是在美国,被人们热切但又不甚确切地传说着。布朗神父做侦探的冒险经历甚至都成了报刊上短篇故事,对于任何了解布朗神父的人来说,这些看上去都是前后矛盾,而且让人难以置信的。
说来奇怪得很,布朗神父诸多住所里恍惚的石灰光灯使得他看起来最为模糊不清,或说至少是最为遥不可及了。他曾被派去南美洲北海岸的一个地区执行职务,那是介于传教士和教区牧师的一种职务。那一带的国家还松散地依附于欧洲列强,或说他们在持续不断地竭力想要成为独立的共和国,当然是在门罗总统巨大的荫蔽保护之下。
那里的人们皮肤是红棕色的,还有粉红色的斑点,也就是说,他们是西班牙裔美洲人,大部分是西班牙裔美洲印第安人,但北部地区的美洲人和英国人,德国人还有其他人种融合在一起,其融合幅度相当大,而且这一进程是日益渐进的。当一位新近到达,并且为丢了一个包而大为恼怒的游客走进映入他眼中的第一栋房子时,麻烦就来了。这栋房子恰巧就是任务房,旁边还连有一小教堂。它前面有一个长长的走廊和一长排的树桩,上面盘绕着黑色的葡萄藤,方形叶子染上了浓浓的秋色。
有很多人在树桩之后自成一排,他们几乎和那些树桩一样死板僵硬地坐在那,穿着和葡萄藤颜色一样的服装。而他们的宽沿帽就和他们那一动不动的眼睛一样乌黑乌黑的。很多人的脸部就像是大西洋彼岸森林里的深红色木头做的。很多人都抽着长长的,细黑的雪茄。在他们那群人里,烟雾是唯一有在动的东西。这位游客很有可能会把他们想成是本地人,尽管他们中的一些人还很以西班牙血统而自豪的。但他不是那个可以分辨得出西班牙人和印第安人之间细微差异的人,一旦他判定他们不是本地人的话,他是很乐意把他们踢出去的。
他是来自堪萨斯城的一名新闻记者,精瘦健康,头发金黄,长着一只梅雷迪斯称之为爱冒险的鼻子。人们甚至都可以想见,它能像食蚁兽的吸食管那样移动来嗅路,从而找到自己的路。他叫思奈斯,父母在某种含混不清的沉思之后叫他所罗,他尽可能长久地隐瞒这一事实,自己感觉还很好呢。实际上,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也叫自己所罗了,尽管绝不是出于和过去影响外邦人使徒相同的原因。
正好相反,就他对这些事情的了解,迫害者的名字本可以更为合适的,因为他总是带着一种固有的蔑视来看待这些有组织的宗教,而这一蔑视从英格索尔远比从伏尔泰身上学来的简单。就像所表现出来的一样,他转向那个任务中心,在走廊前的这群人面前展现出的并不是他性格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他们那种几乎可耻的安静和冷漠激起了他对效率的愤怒。因为就他首先提出来的问题,没有得到特
定的答案,所以他开始一个人在那里说了。
在强烈的阳光下显得特别的突出,白白净净的一人,戴着一顶巴拿马草帽,穿着整洁的衣服。他的旅行手提包上有如钢丝般的提带,他朝着阴凉处的人们大声吼道。生怕这个问题会让这些人大伤脑筋,他大声地对他们解释说为什么他们那么懒惰和肮脏,那么野蛮的无知,比那些死去的野兽更低一等。在他看来,是那些牧师的不良影响使得他们如此贫困不堪,如此惨遭压制,以致他们都能坐在阴暗下,整日抽着烟,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