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家的画像
肖邦
噢,肖邦,你如汪洋承载无数叹息、眼泪和啜泣,
蝴蝶伴你纷飞,
随悲伤盘旋,共波涛起舞。
你去梦、去爱、去遭遇、去哭喊、去抚慰,也去吸引
还去轻拥,每一次痛楚中都有你心血来潮带来的
令人眩晕又美妙甜蜜的遗忘
就像蝴蝶扑向一朵又一朵鲜花;
你的快乐与悲伤结盟:
灼热的痛苦只留给我们对泪水的渴望。
噢,你的白皙与月色相交,你的温柔与浪潮作伴,
你是绝望的王子,或是被背叛的尊贵领主,
你的欢欣越浓,苍白美丽便更盛,
就像阳光涌入你的病房,在那里
你在悲伤中微笑着哭泣,凝视阳光
遗憾的笑颜为希望洒下热泪!
格鲁克
这是为爱、为友谊、为勇气建造的神殿,
立于侯爵夫人的英式花园中,
这里有数不清的丘比特身着华托式服饰拉扯弓弦,
向高贵心灵疯狂猛射。
但这位德国艺术家——她应该在尼多斯梦见过他——
庄严而深沉地雕刻诸神与恋人
于墙檐柱顶,朴实又大胆:
大力神赫拉克勒斯葬身于阿米达花园的火海!*
舞者不再踮起脚尖于小径起舞
眼眸已蒙尘,笑颜被抹去
我们脚步喑哑,远方一片忧伤;
大键琴此刻破碎沉默
但你无声的呐喊,阿德梅托斯,伊菲格尼娅,
依然让我们恐惧,你的躯体
被奥菲斯击败,也被阿尔刻斯蒂斯蔑视,
没有桅杆和天空的冥河——是你才华的停泊之处。
格鲁克像阿尔刻斯蒂斯一样,用爱
战胜了会征服每个时代弱点的死神;
他屹立不倒,在为勇气而建的雄伟神庙内
在为爱而生的小小圣殿的废墟之中。
舒曼
你在那个古老友好的花园里受到热情接待,
灌木丛中,男孩们的喧哗打闹和鸟巢中的叽叽喳喳此起彼伏,
长途跋涉,伤痕累累的恋人疲惫不堪
舒曼,失意的士兵,对战争不满。
和煦的微风中——一群鸽子飞过——
茉莉的芬芳填满胡桃树的浓荫,
孩子们从摇曳的火光中读到未来,
云和风诉说着你的心如死灰。
你的热泪曾随狂欢的呐喊挥洒
或是与苦涩的胜利温柔交融
这胜利的疯狂气势至今仍让你的记忆震颤;
你或许会永远泪流满面——她背叛了你。
莱茵圣水流向科隆。
啊,你曾经在假日沿河欢唱,是多么快乐!
而现在,你心碎忧伤地睡去……
泪光在幽暗中断续闪耀。
这是一个梦(她虽死犹存,忘恩负义者坚守信仰);
你的希望重新绽放,他的罪孽支离破碎……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你惊醒:
再次被鞭笞,疼痛如初……
向前流动吧,带去慰藉,伴着战鼓游行,
迷人的……舒曼!灵魂与鲜花之友,
行走于欢乐的两岸,沉浮于痛苦的波涛,
啊,圣河,深情、清新又忠诚的花园,
月光在那里亲吻百合,也亲吻归燕:
军队整装待发;孩童在梦;女人在哭。
莫扎特
巴伐利亚王子怀里有一个意大利姑娘
(他忧伤冰冷的双眸望向她时闪着柔软微光!)
他在寒风凛冽的花园里紧拥她
吮吸着她黝黑成熟的双乳,汲取欢愉。
温柔的德国灵魂——发出多么深沉的叹息!——
他终于享受到了爱的慵懒欢愉,
他托付给无力的双手
将那陶醉头脑里灿烂的希望。
切鲁比诺,唐·乔瓦尼!*记得要忘记
那些被践踏的,被含泪挥撒的鲜花与甜蜜芬芳
从安达卢西亚的花园
飘向托斯卡纳的墓地——乘着风!
在德国公园里,迷雾如难题般纠缠聚集,
那个意大利女子依旧是夜色中的女王。*
她的一呼一吸便是甜美而风趣的独唱
她神奇的笛音婉转悠扬,
仿若晴朗的告别日里影子的余温,
又带着冰淇淋、亲吻和天空般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