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第一次出场于以下片段中,摘自《纽约太阳报》日晷专栏:


       多不思·费里有一只小老鼠,夜里他就从费里的头发里跑出来,去车库打字。可惜的是,每次他还没写完一个故事,就被守夜人的出现打断了。一开始,人们并不知道这只小老鼠,还以为打字机被幽灵操纵着。对我们来说,老鼠和幽灵是一回事。布拉瓦茨基夫人死后,她的灵魂跑进了一匹白马之中,这只小老鼠也是这样,无疑有人的魂魄附给他了。这是一个相信通灵术的时代。


       这件事经公共媒体报导,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因此,也不必再顾虑这一类事的荒诞不经了。我们不妨讲一讲就在几周前,我们的打字机作家的经历。


       那天早上,我们来的比平时早,正好看到一只巨大的蟑螂在键盘板上跳上跳下。他没有注意到我们,但我们盯着他。他艰难地爬上了打字机的边框,接着纵身一跃,头朝下撞到键上,力道恰好将按键触发,把字母一个一个地打出来。他打不出大写字母,换行键也按得十分困难。我们还从未见到一只蟑螂如此勤勉,如此无偿地挥洒着汗水。这及其艰难的文案工作进行了约一小时后,他筋疲力尽地落到地上。我们目送着他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他那一向孕育着丰富诗歌的巢穴。

       值得祝贺的是,那天的前一个晚上,我们给打字机留了一页纸,于是他的辛苦工作并没有浪费。我们做了一些校对,以下为整理所得:


我的灵魂渴望着诉说

我曾是个自由体诗人

死后附身于一只蟑螂

从此拥有全新的面孔

让我从底处仰望众生

谢谢你纸篓里的果皮

但那份面团不能吃了

我希望你撵走一只猫

她的名字叫做米茶宝

她就住在这里

曾有一个晚上

差点把我吃掉

她怎么不去捉老鼠吃

那才是她该做的事啊

这里有只老鼠

她还在等什么


老鼠大多平庸

这一只却如我

有着人类的魂

他也曾为诗人

我在打字机上

夜夜为你作诗

但这粗野大鼠

也曾做过诗人

当我完成创作

他就钻出洞来

读读我的诗稿

对它嗤之以鼻

他嫉妒我的诗

我们同为人时

他就取笑于我

那个诗坛无赖 

现在他读完诗

便对着它吐槽

批完啃个精光


你快让米茶宝宰了那耗子吧

要不换一只猫来干这行也行

我会为你创作许许多多的诗

以一只蟑螂的视角展示世界

那只老鼠的名字本是弗雷迪

等他再死一次别再当老鼠啦

我希望他会变成一个小家伙

再转生一次

我要做老鼠

让他当蟑螂

那时再看我好好教训他

怎么给我的诗歌挑刺儿


你从来不在办公室吃三明治

我不知多久没见过面包屑啦

没见过火腿没见过其他吃的

除了苹果皮和坏掉的小面团

记得每夜在打字机里留张纸

请叫我阿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