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选译者试译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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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神 11月22日 16:46
亚历克,六十年代我们去都柏林的时候,总是住在莫里森旅馆,那是一家大型家庭旅馆,坐落于道森街拐角处,爱尔兰的乡绅们颇爱光顾。我父亲只要有钱,便每六个月清一次账,但由于赛马场、竞选活动的账单接踵而来,他时常掏不出钱,摩尔庄园远非你设想的积玉堆金。回想起来,记忆里莫里森旅馆的模样,就像摩尔庄园一样清晰:前门打开后是一条短短的过道,沿六七级台阶而上进入大厅,昏暗中咖啡室的玻璃门反着光,巨大的楼梯耸立在正前方,通向二层平台。我记得二层平台的通道很长,中间有个楼梯井。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楼梯井,但我一直觉得那是楼梯井。我从小便被耳提面命:绝对不能爬上栏杆——虽然我一直想爬上去,但又不敢跨上去——除非我想头晕目眩跌到一楼。如果我真的失去平衡,除了几盏煤气灯,没有别的东西能拦着我不掉下去。我猜这两条长长的通道连接着小楼梯,但我从来没有顺着它们走,不然就要迷路了。莫里森旅馆是一栋很大的建筑,里面有四通八达的通道,在各种奇怪的角落里都有小楼梯,客人可以通过这些楼梯爬上他们的套房,我需要全神贯注地记住通往二楼我们房间的路。我们在二楼的客厅俯瞰着学院绿地,我记得那对窗户,它们的蕾丝窗帘和光面窗帘,比走廊更让我难忘,比窗户更让我难忘。我还记得我透过玻璃窗,全神贯注地看着驶过的煤车,马颈圈上的铃铛一路叮当作响,送煤工双腿悬在车轴上,逆着车流赶着煤车,抬头看窗户寻找订单,煤车上的马和我们马车上的马一样好。我告诉你这些是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回首往事。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客厅和我自己,也可以看到远处的群山,甚至前者的景象更清晰一些,我还可以清楚地看到服务我们的侍者,尽管不如亚历克,你在我眼前的景象那么清晰;但我更了解他,如果你明白我什么意思的话,直到今天我还能记得他从身后靠近,把我从一个关于送煤工如何度日的梦中惊醒时带给我的恐惧——他具体说了什么想不起来了,但他尖细的声音还留在我耳边。他似乎总是在嘲笑我,露出长长的黄牙,我过去常常害怕打开客厅的门,因为他肯定在楼梯平台上等着我,餐巾搭在右肩上,我想我害怕他会把我抱起来,亲吻我。既然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他的,也许我应该描述得更详细一些,他是一个高大、瘦削的家伙,臀部突出,脖子又长又细。他的喉咙最让我害怕,比他的喉咙更让我害怕的只有他的鼻子,那是一个相当高的鼻子,还有他那双忧郁的眼睛,那双眼睛是淡蓝色的,很小,深陷在脑袋里。他很老,但我说不上有多老,因为在孩子眼里,不是小孩的人都很老。他是我在童话书外见过的最丑的家伙,因此我曾经求我的父母别把我一个人留在客厅里;我敢肯定,我经常要求我父母再租一套房间,但他们从来没有换房,因为他们喜欢艾伯特·诺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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