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raful的试译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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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羽风 2018年7月8日 01:32
发生在旧金山唐人街里的事,多得超出天上、地上你能想象到的所有事的总和。在这个唐人街里,其实藏着三层世界:一层是导游带你看的,一层是导游不会带你看的,还有一层是谁也没有听说过的。我要讲的便是后面一层的故事。在唐人街第三层世界里,有太多故事可以讲,但我敢肯定,这些故事将绝对不会流传下来,除非整个唐人街都从这座城市蒸发掉,像污浊的沼泽被蒸发掉那样,那时候人们便可以看到在泥浆最底层扭动着的陌生而艰苦的生命,是怎样在泥泞和黑暗中挣扎。假如你不相信,找几个华人侦探问问(一般的警卫是不可信的),问问他们李恩婷事件,或者问问他们那个自信可以打破贩卖女奴交易链的王山姆老伯出了什么事,或者那个信奉直接手段的明尼苏达传教士克拉伦斯·罗尼先生怎么就成了州立精神病院中的一个“危险”病人,问问他们为什么日本牙医松仓先生出门一趟回来就少了一张脸,问问他们为什么不可能找到谋杀小皮特的那帮人,问问他们那个奴隶姑娘星怡的事儿,或者,算了,想想还是别打听这件事为好。 我要讲的事,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那时韦弗利广场还没拆,故事便开始于那边的一家四邑饭馆,将于何处结束我则无从知晓,想必还尚未结束。那是个三月的夜晚,年轻的希莱加斯先生和登·艾克小姐从美国东部来,刚刚订了婚,他们漫步城中,走到了七十月饭馆。那正是凯尔尼垮台、大沙地成员受挫的后一年。 “真是个庄重、古朴而奇特的地方啊!”登·艾克小姐感叹道。 她在一张大理石面的檀木凳子上坐下,任那戴着手套的双手搭在膝头,四下打量着:悬在半空的大灯笼、镀金的雕花屏风、漆器、镶艺、五彩玻璃杯、橘子盆里长出的矮栎树、嵌工、画有图案的席子、人头一般大的铜香炉等等所有这些来自东方的奇异却华而不实的物件。那个时辰的饭馆空无一人。年轻的希莱加斯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手肘撑着桌子,向后推了推帽子,摸出一根香烟。 “大概跟在中国一个样,”他评论道。 “大概?”她反驳说:“我们就是在中国,汤姆。一小块被挖出来之后移植到这里来的中国,而整个美国和十九世纪就在转角处!看!从这个窗口你甚至能看见皇宫酒店。看远处那边,在那座庙的屋顶那边——那是明彦庙对吧?——我差不多能找到哈莉特姑妈家的屋子。” “我说哈莉(登·艾克小姐的名字叫哈莉特),要不我们喝点茶吧。” “汤姆,你简直是个天才!肯定很有意思!我们自然一定要喝点茶。你真可爱!哦,要想抽烟的话就抽吧。” “这才是旅行该有的样子,”希莱加斯一边点着香烟一边说,“自己四处转,一路探索发现。如今导游绝对不会把我们带到这儿来。” “绝对不会。好奇怪。奇怪我们怎么就自己找到了这个地方。这就是我们的地方了对吧,汤姆?亲爱的,我们有发现权对吧?”
1楼
易言易语 2018年10月16日 08:56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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