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伯平安无事地度过了起飞环节,在船舱底层安然入睡。待飞船进入太空,航行稳定下来之后,弗朗科船长便吩咐手下将巫伯带到上层,好让他探明这究竟是种什么动物。

巫伯艰难地挤过走廊,又是呼噜又是呼哧地喘着粗气。

“快走啊,”琼斯用力拉着牵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巫伯的身躯扭动着,皮肤在光滑的铬合金墙壁上奋力摩擦。突然间,它一个踉跄冲入了前厅,摔在地上,一时间动弹不得。 船员纷纷跟了上去。

“苍天啊,” 法兰彻惊道,“这是什么?”

“彼德森说是只巫伯,”琼斯说,“他的东西。” 他对着巫伯踢了一脚。巫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它怎么了?” 法兰彻凑上前。“它是不是要吐了?”

他们观望着。巫伯的眼珠凄惨地向上翻动。它扫视了一圈围在四周的人们。

“我猜它是渴了。” 彼德森说着起身去接水。 法兰彻摇了摇头。

“怪不得今天起飞这么麻烦,我还必须把压载运算全部重设。”

彼德森为巫伯接来了水,巫伯感激而畅快地舔着,不时有水花溅在船员身上。

弗朗科船长出现在门口。

“来看看吧。” 他走上前,挑剔地眯起眼睛。“这玩意你用五十分买的?”

“是的,长官,” 彼德森说,“它几乎什么都吃。我喂它吃谷子,它看起来很喜欢。之后我又试了土豆,饲料糊,剩饭剩菜,还有牛奶。它似乎特别爱吃东西。吃饱了就躺倒睡觉。 ”

“我知道了。”弗朗科说,“那么它的味道如何呢?这才是重点。我看不出再继续养肥它有什么必要,它已经够肥了。厨师呢?让他马上到这来。我要搞清楚——”

巫伯忽然止住舔水,抬头盯住船长。

“是吗,船长。” 巫伯开口说道。“我建议我们来谈点别的。 ”

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刚才那是什么?” 弗朗科说,“就刚才。”

“是巫伯,长官,”彼德森回答,“它说话了。”

所有人都看着巫伯。

“它说了什么?它说了什么?”

“它建议我们谈点别的。”

弗朗科走到巫伯跟前,绕着它转了一圈,把它前后左右验了个仔细,随后又回到船员中间站着。

“我在想里头是不是藏着个当地人,”他若有所思地说,“也许我们应该剖开它的身体来瞧一瞧。”

“哦,天啊!” 巫伯叫起来,“你们这些人脑子里就只能想得到这些吗,杀呀砍呀的? ”

弗朗科攥紧了拳头。“快从里面出来!不管你是谁,快出来!”

毫无动静。船员们站在一起,一脸茫然,目光紧盯着巫伯。巫伯嗖地挥了下尾巴。突然,它打了个嗝。

“不好意思啊。” 巫伯说。

“我觉得里头没人。”琼斯低声发言。所有人面面相觑。

厨师来了。

“您找我吗,船长?” 他问,“这是什么东西?”

“是只巫伯,”弗朗科回答,“用来吃的。你能不能称下它的重量,搞清楚——”

“我认为我们应该谈谈。” 巫伯提议,“如果可以的话,船长,我希望能和您谈一谈。我能看得出来,你和我在一些基本问题上的意见并不一致。”

船长思索了很久该如何回答。巫伯心平气和地等着,伸出舌头舔去沾在下颌毛上的水珠。

“到我办公室来吧。”船长终于回答了。他转身走出了房间。巫伯站起身,信步跟在他后面。其他人望着它出门的身影,接着又听见了它上楼的声音。

“我想知道事情的结果。”厨师说,“我会待在厨房,你们一有消息就告诉我。”

“一定,”琼斯答应,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