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午夜的钟楼已经停止了报时,最后的塞吉迪亚舞曲也不见了踪影。主教皮瑞里身着一袭银灰和紫红色(维泽乌公爵夫人维多利亚蕾丝边的颜色)相间的睡衣,看起来新鲜如玫瑰,显得格外年轻。他似乎不愿上床。

他慢吞吞地把玩旅行物什(一双修长细嫩的双手,探向放在一幅埃尔• 格列柯•克里斯特[1]画下面的东西)。

“这些是为过境准备的。那些用来坐火车,”他对着幽灵门房大声喊道。

在这些个人用品中有本护照,虽然本质上他是个正统的人,但照片上他戴着主教法冠的模样,着实可爱得让人笑到抹眼泪。物件里还有瓶在离开伊比利亚半岛没喝完就会“报关”的拿破仑白兰地酒;和有一本名为《自我本质》的小说,是目录[2]里的书,亦或马上就要进目录的。

“给你一枚硬币,孩子,帮我把他们放在行李架上,”他对那个幽灵吩咐道,眼睛却注视着窗外一大堆闪烁的繁星。

这个重要的夜晚,喷泉律动的潺潺水声,如泣如诉。

它的哀怨引得侍奉他的少妇也跟着啜泣起来。

“天哪,惩罚他,真的错了吗?是我太轻率了吗?”大主教边修缮卡诺[3]做的象牙十字架边问。“可是,您知道的,我喜欢那孩子!”

主教大人被自己的真实心意吓了一跳,不由得愣了愣神。

“那肯定是因为爱情,”想到这儿,他笑了笑。因为确实不是故意这样无动于衷的,如果直接应和了他,就破坏了其中可能有的情趣。

就是这样的。

大教堂闭门谢客后,有一个非常私密的“出发”礼拜。它在夜晚的早些时候举行,而且能出席的只有那个摇晃圣体匣[4]的“小妇人”,可是她却茫然不知,竟然在教堂里到处追老鼠;她的不屑和轻浮让敏感的主教觉得很受伤,于是她被罚独自与老鼠们一起呆在黑屋子里。

“如果是米库里托或者华金,我不会介意他们对小鼠有兴趣!但不知怎么的,这个——”

主教大人叹了口气。思绪万千地整了整自己的袍带,然后转向窗口。

这个夜晚和其他大多数夜晚没有区别。

头顶上天王星、金星和土星的光芒一如从前;阳光中疲惫不堪的修道院,如今在蓝色的月光下却鲜亮了起来;争奇斗艳的夹竹桃已成为了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三角梅,这不禁让人感叹地球上的生命真是短暂易逝。

“肯定是这样,”他抬头笑看着大教堂的古塔,喃喃地说。

“任性的小可怜儿。礼拜堂的老鼠,追他们真有这么好玩吗?你知道吗,孩子,其实我有个想法,和你一起追老鼠;我承认自己很顽皮!”他边自言自语,边快活地猛扑过去,拾起地上厚重的紫色金布斗篷。

“咕咕,咕咕。”

两只不祥的猫头鹰穿过烦人的花园时互相回应着。

“我承认我觉得—”他的手摸索着寻找心脏的位置:不知为何现在它几乎不太跳了!“教会的压力,”他对着眼前伊莎贝拉女王时期名为“啼笑皆非”的穿衣镜气若游丝地说:

“教会也许喜欢保罗•奥尔纳,但我想没人能比得上乔伊•帕奎因的‘卷尺’;我真想看他为我们的圣母做裁缝;她会成为世界上穿着最糟糕也是最华贵的圣人,”主教边说,边把身边的宽袍折成罗马官服的样子。

这么经典的外形简直让人想起凯撒帝国的金色罗马城而不是沉闷的教皇。

红衣主教重复着马克罗比乌斯[5]的一句话,比量着为自己倒了一玻璃杯白兰地。

可怜的小明眸儿,正独自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据说一个黑人苦行僧——是这座曾经的异教清真寺里的老常客,他在教堂的合唱团出现过。

“小璧人儿。好喝,好喝。”他头上戴着像华丽的芥末瓶一样的主教法冠,口齿不清地说。这香醇的甘露,本是为圣彼得[6]准备的。

“咕咕,咕咕。”

皮瑞里主教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根法杖,有那么一点像个山野牧羊女的样子,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好极了,斯提克斯[7]!

虽然只能依傍天王星、金星和土星的光亮来照明,但还是能看到楼梯旁精美挂毯上记载着天使报喜[8]、圣母受孕、耶稣诞生、圣母进殿[9]、圣母往见[10]、圣母行洁净礼[11]和圣母升天[12]的历程图。

“……圣母往见,行洁净礼!”主教大人的脚停在倒数第二步。

在“天使报喜”挂毯边的楼梯转角,是一块感光的白色楼梯板,他觉得有个影子在晃,仿佛有人紧跟在后面。

他心有不安地继续往楼下走,终于发现一条暗道。一大堆松木箱子结结实实地捆在一起,堆在门边。“我敢说,教皇一定会喜欢我们这里产的上好橘子的,其他地方产的橘子不可能比我们这儿的好。”主教念叨着,径直来到了花园。

哦,多可爱的夜晚呀!哦,多可爱的夜晚!他站在那里,倚着他的法杖,出神地想。

“咳,咳,咳!”

教会房子边的铅水桶里,八卦的牛蛙们正在讨论他们伟大的角和蹄的关系……

“没有谁不吼叫的。”

“咳,咳,咳!”

“西班牙斗牛就不会,真是无知!”

“这风气真好……”皮瑞里主教赞叹一声,继续走他的路。

教堂光秃秃的的外墙上,只有些斑驳的树影能做些遮掩,那里有扇像墓门一样的小门。他快速地掏出了钥匙。

太好了,斯提克斯!

起初,除了圣坛巨大的三重窗透来的微弱飘渺的光,他什么也看不清。

“金黄色的秀发,金黄色的秀发呢?”主教大人温柔地说,他有点犹豫地地推门进去,好像怕碰见某个女佣的洗衣桶一样。

生命大方地为他准备了这些惊喜。

主教大人拄着他的牧杖穿过昏暗的通道,来到了教堂的中殿。

礼拜堂里亮如白昼,两侧竖立着耶稣受难像、圣母玛利亚像、上帝长子像[13]和各种各样其他神灵的雕像。

四月的送礼会[14],也许让人太惭愧,太不好意思了,简直难以启齿。月光下一张刻在托架中的苦行者笑脸跃入主教大人的眼帘,“如果没记错,我最后一次的布道主题是鞭打,”他沉思道。

“我建议出版的一次布道,”主教大人言之凿凿地凝视着圣露西亚[15]礼拜堂。庄严的棕榈和数枝盛开的苍白桃花立在礼拜堂里,告诉人们这里正在筹备一场婚礼。“销路不明朗,”他沉吟着,一只顽强的老鼠在啃咬锥箱,坚决的响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真是个不屈不挠的好例子!”他边嘀咕,边惊愕地看着至圣所里闪烁的紫红色花灯。

他明明在想这件小事里饱含的哲理,脚去不听使唤地穿过通往玛格达莱尼[16]礼拜堂的锯齿状银门。

大多数时候这里都放着棺材,现在也有放着一些棺材。

自从这儿举行了美人艾波莉公主的葬礼,玛格达莱尼礼拜堂就变成了人们趋之若鹜的地方。

存放在此的,除了亲爱的腓力二世胜利纪念碑(贾新图•比斯科特的得意之作。虽然,也许不是最得意的),还有潘普洛纳公爵夫人(马托辛霍斯家族),博洛尼奥公爵夫人(卡罗纳家族),和萨尔门托公爵夫人(蒂斯阿扎家族)的冥牌,而奥卡西达斯侯爵夫人的骨灰盒(艾维•哈里斯家族)也远离她的出生地纽约和那里的种族与动乱,存放在这里。

“仁慈的主!你在那儿吗,孩子?”主教大人问道,眼睛茫然地看着双连帽女像柱上放着的易碎骨灰盒,它里面装着可爱公主的骨灰,白得像是冻起来的雪。

他感到那孩子就在下面,正蜷着身子美美地睡觉。

那孩子宽大晃荡的睡袍里有厄洛斯[17]一样的魔力,似乎叫醒他就是一种亵渎。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主教弯腰注视着男孩,轻轻地说。

哦,这是怒放,愚昧而又短暂的青春!瞧他那苹果一样的脸颊!

沉浸在幸福中的主教大人都快想收养这个孩子了,带他去萨拉曼卡或者更遥远的牛津,甚至可能(通过一些特别惊人的遗嘱附录)让他成为他的继承人。

“你会喜欢我的韦拉斯克斯[18]吗,孩子?……”主教大人的手如空气一般轻抚那孩子。“啊,孩子?还是我的卡诺十字架?……我晓得很多酒糟鼻贵妇认为她们将会得到它!……你知道我的威尼斯风格玻璃杯吗,它叫唐恩底弥翁[19],是西班牙最好的玻璃杯之一……”

此时,变幻莫测的闪电在空中忽停忽起,只能看到鸽子灰样的白光。这时候的礼拜堂里终于有了片刻如歌般的安宁。

那孩子被闪电和主教大人的手弄醒了,他惊恐地尖叫起来。

“哎哟,阁下!”

“啊,孩子?”

两个人似乎都被吓到了。

“天哪!”那孩子像年轻的法翁[20]一样跳了起来,悬立在骨灰盒和墙上的雕带间。

主教大人的心一阵绞痛,于是一屁股落在了椅子上。

哎,唉,天啊!难道他们没这么偷偷摸摸过?尾随着主子的菲比•波科认为他们肯定有过。“老怪物,为什么他不这么快活地继续下去呢?这样我才能回床睡觉啊。”她郁闷地思忖着。

自大的人,有时会完全无视道德的存在的。

“就这样一直地顺从下去吧,亲爱的孩子,”主教大人说,“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五件事之一。”

“其它几样是什么呢,阁下?”

“其它什么,孩子?”

“其它四个!”

“别管它。过来!”

“哦,别闹了,阁下。”小伙子笑得花枝乱颤。他从蒂斯阿扎家族的贤妻良母(萨尔门托公爵夫人,蒂齐-阿扎家族)的牌位那儿跳到了(危险,危险,主教大人颤抖着提醒他)艾维家美国侯爵夫人的骨灰瓮边上。

“你要是喜欢我就不要这样,孩子!”主教大人的脸已经白了。

“但是我喜欢你,阁下!非常的喜欢。这是一种没有关心的关心,你不知道吗?”

“所以你还是有点在乎,孩子?”

“我很在乎!……”

他跨在艾维的骨灰上——停在空中——少妇明白地笑了。

“再对我说一遍吧,”主教大人恳求道。此时附近的一些修道院已经开始响起了黎明前的礼拜钟声。

大窗户后面的星星也正在淡去。

“今天他们开彩票,阁下。”

“啊,没有我的份……”

“00050号是我!”

主教大人喘了口气。

“这,是谁的,孩子?”他指着棺材问道。

“一个诗人的,阁下。”

“诗人吗?”

“我忘了他的名字了……”

“那不管它了。”

“他的灵魂现在会在哪儿呢,阁下?”

“别担心了,孩子;到这儿来。”

“来世,我想要见锡德[21],和克里斯托弗•哥伦布[22]!”

“摔断了你的脖子,小伙子,你就如愿了。”

“还想见巴勃罗•佩德拉萨……”

“那是谁,小家伙?”

“他曾是擂台之王,比坦措什还厉害;你可能记得他在龙达被扔在一边,成了废人;当时的新闻都在报道这个事。”

“我们的新闻,亲爱的年轻人,我们的新闻!!!……”主教大人不禁悲伤,可这个时候,他却听到礼拜堂耶稣像附近传来一个充满歉意的喷嚏。

看样子从前关于恶心的‘苏莱曼’[23]清真寺的传说是真的了,据说在教堂的过道出没。

主教开始挑战性地挥舞他的手杖——圣经与古兰经;天主教与伊斯兰教的谱系;近亲;同样还讲了东正教的。这个老厚皮脸,他的话总是那样模棱两可,华而不实,比天方夜谭[24]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东方文学不那么纷繁复杂,那我就不用讲这么多了!它应该集中发展其精华,”主教大人自顾自说着,不时好奇地看看中殿那边的动静。

这里非常低调,不惹人注意,但却是个充满奇怪细节的地方。相互交叉的拱门支撑起波浪状的横匾,并且看起来似乎在无限延展。

“你必须要变换一下吗,阁下?还是可以直接通过呢?”

“直接过,孩子。”

“我想,你过境时,他们会想知道你有什么要申报的。”

“我什么都没有,孩子,除了我自己。”

“如果00050能中奖,阁下,我想去旅行,去印度,波斯,秘鲁!!……啊,然后去黄金国[25]。”

“黄金国,孩子?”主教大人做了个轻浮的举动。

“哦,别闹了,阁下。”小伙子狡黠地笑着,就像长了丘比特[26]的翅膀一样迅速躲开他;可这对主教大人来说却是一种不留情面的尖锐嘲讽,如同一根皮鞭的抽打一样让他兴奋。

作为一个熟悉战场的人,他一直视抗命(仅对他人而言)为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行。在伊比利亚半岛战争中,假若伊波利托•皮瑞里领导的士兵,在萨拉戈萨、巴利亚多利德、莱昂和布尔戈斯的壁垒面前拒绝服从命令,能想象会发生什么呢?如今他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藐视,这燃起了主教大人血管里的原始激情。

“别再惹我了,孩子。”

然而谨慎地站在高耸的拱门下,他想看得明白些,好仔细经营一下这场讨价还价。

“您该对我大方些,阁下;你不会那么吝啬的吧?”

“呃?……”

“教父只给我们课文;伟大的您,看到他们这么小气也会诧异的!”

“……?”

“您该做的更好些;伟大的您会给我些更实在的东西吗?”

“我会用我的拖鞋抽你,孩子,如果你不来!”主教大人厉声警告道。

“那再见吧……”

接下来让人感到神乎其神的是跳萨拉邦德舞。在一段笨拙可笑的舞步后,他轻盈的身姿开始在中殿里翩翩起舞。昏暗的黎明此时像一个蒙着白纱的黑人妇女,在等待曙光的红晕。

“太好了,紫光大人!”

男人永远都是猎人,喜欢猎奇,贪得无厌。他们在自然生活里,追寻有形的物质而不是理想的特性早在童话般的童年时期就已显出了端倪。

“好极了!”

主教大人突然抓去身上正向下滑的斗篷,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褪去身上的衣服。

他围着圣母玛利亚转了一圈又一圈,越过坟墓破旧的砌面,穿过圣约瑟夫礼拜堂,在布满蜘蛛网的横匾下,从繁复绚丽的巴洛克风格看到最简单纯洁的摩尔式建筑,从久远的腓力一世旁边,跳到当代的土蘭-沙赫[27]身后——“别惹我,孩子”——他沿着凸起的唱诗班浮雕廊台向前走,仿佛听到了他们合唱的回响——神殿(毕竟)只不过是一个笼子;神灵的笼子;上帝的笼子!…… 

黎明的曙光划破长空,照进了圣坛的窗户里,看起来就像春天破土而出的夹竹桃一样。

除了他那极好的主教法冠,他的身上已经剥得一干二净了。主教大人赤裸着,现在基本上跟亚当本人一样光溜了。

“你完全可以看到,我一无所有,可以申报的只有我的躯体,”他对着空中的幻影说。

天渐渐亮了,大教堂里的安宁和平静让这位爱胡闹的云雀先生,快活的慧眼阁下,还有诱人的主儿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出口。

“只有我自己。”皮瑞里主教在一幅多米尼克•赛欧托克普利[28]的一幅旧画作前跳了下去。这个希腊人的作品极好地表现出了基督受难时的英勇。

波科太太此时正躲在告解室分开的丝绸窗帘后面,她屏住呼吸,期待地盯着外面看。

眼前的场景让她感到很困惑,但她的身份最终让她恢复了平静:“我是一个贞洁的寡妇;所以我知道男人是什么,上帝保佑他们!”回想到从前的浪漫记忆,波科太太又加了一句:“可怜的人,他的牙齿最漂亮!”

出于本能的好奇心,这位太太,渐渐地鼓起勇气继续向前走。主教大人的一切似乎都结束了,然后会怎样呢?他看起来好像已经离罗马远去了。

“愿上帝赐予你怜悯,唐阿尔瓦罗,我的心肝儿。”

千头万绪的猜想还是让波科太太愣了会儿神。但确定的是晨钟不可能再将他唤醒了。

“所以,”她停下来,把周围散落的野蔷薇花枝往他光溜的身上盖了盖,这样能遮挡些。“戴着项链的女人多美啊,可她却感动不了一位绅士。”

生命的疼痛,连同它的狂热,激情,疑惑,平庸,粗俗,无聊,一起都结束了。波科太太看着他平静清晰的脸,如同在看一个奇迹,他身上的伟大荣誉,甜蜜,高尚,和爱,因此被不断地放大,融合。

“再见,唐阿尔瓦罗,我的心肝儿,”她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向半掩着的花园小门。

圣坛的三重窗外,天空清亮湛蓝得像鲁冰花一样。他的上面,是教堂的中殿里横幅,在随风翻卷。

译注:

[1]埃尔•格列柯•克里斯特(EI Greco,1541~1614):有西班牙画圣之誉。格列柯是欧洲矫饰主义后期最具独创性的宗教画家、肖像画家,以描绘敏感、动势、异常细长的身躯人物为其特色。

[2] 目录或禁书目录(The Index Librorum Prohibitorum):目录中的书籍或著作曾被罗马教廷认为具“危险性”,内容有害于天主教徒的信仰和道德。

[3]卡诺(Cano):此处指十七世纪上半叶塞维利亚三大画家之一的阿隆索卡诺(Alonso Cano,1601-1667)

[4] 圣体匣(Ostensoir):天主教教堂中用来存放祝圣面饼的小柜,而在基督教的重要活动中,一面饼代表耶稣为世人赎罪的身体

[5]马克罗比乌斯(Macrobius):约活动于公元4世纪前后。古罗马作家之一,曾以其独具匠心的作品而闻名于世。尽管他的生平事迹众说纷纭,但他仍然能够凭借试图对荒诞不经的现象进行解释而著名,其作品现已失传。

[6]圣彼得(Saint Peter):耶稣十二使徒之一,在耶稣被审讯时他因为害怕,三次不肯承认与耶稣的关系。为此,彼得一直都很后悔。所以后来当他在罗马殉教之时,他对行刑者要求把他倒过来挂在十字架上,因为他自觉与耶稣不配。而在耶稣复活以后,作为对他三次不肯相认的回应,亦曾三次要求彼得喂养祂的信徒,并且预言将来他会被人处死。

[7]斯提克斯(Styx): 冥河中的怒河,守誓河,据说神若是渡过那条河会失去神性,所以常被用来起誓。冥河是洪荒时期血海中诞生的先天神祗,有立族之功德。古希腊罗马神话中,冥河有阴间,地府,地狱之意。

[8] 天使报喜(Annunciation):又称圣母领报,在基督教中是指天使加百利向圣母玛利亚告知她将受圣灵感孕而生下圣子即耶稣,出自《新约圣经•路加福音》1:26-38。

[9]圣母进殿(Presentation):在11月21日,纪念圣母玛利亚年满3岁前往耶路撒冷圣殿行献身礼,准备为上帝服务。

[10]圣母往见(Visitation):圣母探望有喜的表姐以撒伯尔。

[11]圣母行洁净礼(Purification):2月2日,即圣母马利亚产后40天带着耶 稣往耶路撒冷去祈祷

[12]圣母升天(Ascension):谓耶稣的母亲玛丽亚在结束在世的生命之后 ,灵体一齐被接进天堂 。天主教于公历8月15日举行 ,东正教于公历8月27日或28日举行 。

[13]上帝长子(The Eldest Son of God):指耶稣。

[14]送礼会(Shower):为新娘或新郎在结婚之前准备的告别单身聚会。

[15]圣露西亚(Santa Lucia):以仁爱闻名的圣徒。

[16]玛格达莱尼(Magdalene):即抹大拉的玛利亚。

[17]厄洛斯(Eros):希腊神话中司”性爱”的原始神。

[18] 韦拉斯克斯(Velasquez)1599年6月6-1660年8月6):是文艺复兴后期西班牙一位伟大的画家

[19] 恩底弥翁( Endymion):希腊神话中恩底弥翁是一个受塞勒涅爱慕的美少年,被众神赐予了永恒的青春,但代价是在卡里亚的拉特穆斯山的山洞里永远长眠。

[20] 法翁(Faun):在罗马神话中,法翁指一些半人半羊的精灵,生活在树林里。罗马人将其与希腊神话中的萨堤尔(satyr)连结对应。在魔幻小说与游戏中一般被译成“半羊人”。

[21] 熙德(Cid):西班牙斗士。西班牙英雄史诗《熙德之歌》中的不朽人物。曾为卡斯蒂利亚的阿方索六世的陪臣,1079年被国王流放。长期为西班牙和摩尔人与敌方作战,因对国王效忠,召回后受宠,成为护国公和巴伦西亚的统治者。

[22] 克里斯托弗•哥伦布(Christopher Columbus):意大利著名航海家,他于1492年到1502年间在西班牙的资助下四次横渡大西洋,到达美洲大陆,也因此成为了名垂青史的航海家。

[23] 苏莱曼(Suliman):奥斯曼帝国第10位苏丹,也是伊斯兰教最高精神领袖哈里发。在西方被称为”苏莱曼大帝”。

[24] 天方夜谭(Arabian Nights):即《一千零一夜》,阿拉伯民间故事集。

[25] 黄金国(El Dorado):为一传说,始于一个全身披满金粉的南美部落族长的故事。西班牙冒险家曾在1531年前往南美掠夺黄金。

[26] 丘比特(Cupid):在古希腊神话中,他是爱与美的女神阿芙罗狄忒与战神阿瑞斯的小儿子。在罗马神话中,他叫丘比特(Cupid),他的母亲是维纳斯(即阿芙罗狄忒)。被人们喻为爱情的象征,相传他是一个顽皮的、身上长着翅膀的小神,他的箭一旦插入青年男女的心上,便会使他们深深相爱。

[27] 土蘭-沙赫(Turan-Shah):阿尤布(Ayyubid)王子,1173年征服也門,滅馬赫迪。約1174年2月割據也門,建立阿尤布 (也門政府)。此後阿尤布氏族成員在西亞各地成立多個割據政府,與埃及政府並立。

[28] 多米尼克•赛欧托克普利(Dominic Theotocópuli):埃尔•格列柯的原名,幻想主义风格画家,1579年在托莱多大教堂的完成祭坛画《剃去基督的外衣》,并成为其代表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