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3-8
第三章
一、工企委员会关于工人支配的决议
1、工人阶级在政治上摆脱沙皇统治之后，想看到民主制度在生产领域也取得胜利。最能体现这一点的，是要求工人支配工业生产。统治阶级的罪恶政策导致了经济的崩溃。正是在这样的局面下，工人的要求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2、工人支配组织是工业生产领域健康活动的体现，正如政治领域的党组织、雇佣领域的工会组织、消费领域的合作社组织、文化领域的文学俱乐部组织一样。
3、相比资产阶级，工人阶级对于工厂正常而不间断的运转要关心得多。工厂主的独断专权，仅仅由物质利益或政治特权的欲望所驱动。相比于他们，工人支配对于现代社会与全体人民的利益，是一个更好的保障。因此，工人阶级要求实行工人支配，不仅符合他们自身的利益，也符合整个国家的利益。它也理应得到革命农民与革命军队的支持。
4、鉴于大多数资产阶级对于革命的敌视态度，我们必须说经验表明：没有工人的支配，原材料和燃料就不可能得到合理的分配，工厂也不可能得到最有效的管理。
5、只有对资本家的企业施行工人支配，培养工人对于工作的自觉态度，并阐明其社会意义，才可能创造出有利的条件，增强劳动中的自律精神，尽可能提高各项劳动的生产率。
6、当前的迫切任务，是将战时工业转变为和平时期工业，在全国以及各个工厂之间重新分配劳动力。只有通过工人自身的民主自治，才能完成此项任务且不引发大的骚乱。因此，实现工人支配是恢复工业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
7、根据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尔什维克）提出的口号，全国范围内的工人支配要想取得成果，必须施用于所有资本家的企业中，不能缺乏有效的组织与系统；必须经过周密的计划，不能脱离整个国家的工业生活。
8、国家的经济生活——农业、工业、商业和运输业——必须服从一个统一的规划。该项规划的建立，是为了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个人需求，以及社会需求；必须经由他们所选代表的批准，并在这些代表的指导下，通过全国及地方组织加以实施。
9、规划中关于农业劳动的部分，必须在农民以及农业工人组织的支配下实施；规划中关于由工薪阶级管理的工业、商业和交通运输业的部分，必须在工人支配下实施；实行工人支配的自然人机构，在工厂内部为工企委员会及其他类似委员会，在劳动市场上则为工会。
10、工会为任一劳动部门的多数工人制定的集体工资合同，对该地区所有雇佣此类工人的工厂主，具有同等的约束力。
11、工人的雇佣部门必须受工会的监督和管理，作为阶级组织在整个工业计划的限度内行事，并与该计划相一致。
12、工会应有权主动对任何违反劳动合同或劳动法规的工厂主提出诉讼，并有权代表任何劳动部门的任何一名工人提出诉讼。
13、关于生产、分配以及雇佣环节的任何工人支配问题，工会必须通过特定企业的工企委员会，与工人进行协商。
14、关于雇佣、解职、休假、工资水平、旷工、生产能力和技术等级、因故解除合约、与行政部门发生纠纷，以及其他类似的工厂内部生活的问题，须单独经由工企委员会根据调查结果进行处理。工企委员会有权排除任何行政人员参与讨论。
15、工企委员会应当成立一个委员会，监管工厂的原材料、燃料、订单、劳动力、技术员工（包括设备），以及其他所有物资与配置的供应，并确保工厂遵循总工业计划的路线。工厂行政部门必须服从工人支配机构，向其提供帮助、信息和一切业务资料；必须使得这些资料有据可查，并在工企委员会提出要求时提供工厂账簿。
16、工企委员会一旦发现工厂行政部门的任何违法行为，或者怀疑其有任何违法行为，且该行为无法经由工人单独进行调查或纠正，应提交当地负责该劳动部门的工企委员会总机关予以处理。总机关应与负责执行总工业计划的机构进行讨论，找出解决办法，必要时可以对工厂予以没收。
17、各工厂工企委员会的联合，必须按照不同行业进行组建，以利于对全行业进行监管，与总的工业计划步调一致；利于建立一个有效的分配计划，向各个工厂提供订单、原材料、燃料、技术与劳动力；并且利于同工会合作，因为工会也是按照不同行业组建起来的。
18、工会与工企委员会的市级委员会，代表其相应的州和地方机构中的无产阶级。这些机构拟定并执行总的工业计划，组织城乡（工人和农民）间的经济联系。市委员会在涉及本地区工人支配的问题上，对工企委员会和工会拥有最高领导权；并且应当颁布强制性法规，规范工人在生产活动中的纪律。不过，这些法规必须经由工人亲自投票来予以通过。
二、资产阶级报刊论布尔什维克
《俄罗斯意志报》10月28日说：
“决定性的时刻就要到了。对于布尔什维克，这是具有决定性的一刻。要么他们给我们重演一次7月16到18日的事变；要么他们将不得不承认：他们自己，连同那些计划和企图，还有那试图将自己与一切民族意识相决裂的愚蠢政策，都遭到了彻底的失败。
“布尔什维克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他们主要依靠人民大众的愚昧无知。他们在这一点上进行投机，煽动事态甚嚣尘上。
“临时政府在这件事上必须发挥作用。临时政府在道义上得到了共和国临时议会的支持，它必须对布尔什维克采取旗帜鲜明的态度。
“如果布尔什维克对合法政权发动叛乱，并由此为德国入侵提供便利，那就必须用对付叛变者与卖国贼的方式对付他们……”
《交易时事报》10月28日报道：
“既然布尔什维克已经自绝于其余的民主党派，对他们的斗争就简单多了——等到他们发起示威活动再进行斗争，这是没有道理的。临时政府甚至不应该允许他们进行示威……
“布尔什维克对于动乱和无政府状态的呼吁，应当受到刑事法庭的惩罚。即使是在最自由的国家，发起呼吁的人也会遭到严厉判决。因为布尔什维克正在从事的，并不是反对政府的政治斗争，甚至不是为了夺取政权，而是煽动无政府状态、大屠杀和内战。必须从根本上铲除他们的行动。为了反对煽动大屠杀的行为，一直等到大屠杀真正爆发才开始行动，这是令人费解的。”
《新时代报》11月1日写道：
“为什么临时政府只为11月2日（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召开的日子）感到紧张，却不担心9月12日或10月3日呢？
“俄罗斯战火纷飞，山河破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场浩劫的滚滚硝烟，刺痛了我们协约国盟友的眼睛。
“自从临时政府掌权，它可曾颁布过哪怕一条结束无政府状态的命令？可曾有谁尝试扑灭俄罗斯的战火与硝烟？
“他们有别的事情要做。
“临时政府把注意力转向了一个更为迫切的问题。它粉碎了一次叛乱（由科尔尼洛夫发起）。而对于这场叛乱，现在所有人都在问：‘它真的发生过吗？’”
三、温和派社会主义报刊论布尔什维克
社会革命党人的《人民事业报》10月28日称：
“布尔什维克对革命犯下的最为骇人的罪行，是他们将人民大众正在遭受的一切灾难，统统归咎于革命政府的恶意；事实上，这些灾难都是由客观原因引起的。
“他们向人民群众许下美好的诺言，但事先他们就知道连一项也兑现不了；他们将群众引入歧途，在造成他们所有苦难的根源问题上欺骗他们。
“布尔什维克是革命的最危险敌人。”
孟什维克的《日报》10月30日写道：
“这是真正的‘出版自由’吗？每一天，《新俄罗斯报》和《工人之路报》都在公然煽动叛乱。每一天，这两份报纸都在专栏中犯下罪行。每一天，他们都在鼓动大屠杀……这就是所谓的‘出版自由’吗？
“临时政府应当保护它自己，也应当保护我们。当血腥的叛乱威胁到市民的安危之时，我们有权要求政府机关，不能继续采取消极的态度了。”
四、《统一报》
布尔什维克掌握政权几星期后，普列汉诺夫主编的《统一报》停刊。与广泛报道相反的是，《统一报》并不是被苏维埃政府取缔的。最后一期上刊登的一则声明承认，由于订阅者太少，该报无法继续出版。
五、布尔什维克党人是阴谋家吗？
11月15日，彼得格勒的法文报纸《协约国》上发表了一篇文章，现节录如下：
“克伦斯基政府总是在讨论，却犹豫不决。列宁和托洛茨基政府则是主动出击，雷厉风行。
“后者被称为是阴谋家的政府，但这么说是不对的。说他们是篡权者的政府，没有错，所有革命政府都是击败了他们的敌人才夺取了胜利。阴谋家？绝不是！
“不！他们没有阴谋。恰恰相反，他们的行动公开而大胆，从不拐弯抹角，从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在工厂、兵营、前线、乡村，在所有地方，他们丰富、加强了宣传和鼓动，甚至预先就定下了武装起义、夺取政权的日期。
“他们是阴谋家？绝对不是。”
六、中央军队委员会反对叛乱呼吁书
“……我们首要的主张，是坚定不移地遵行大多数人民的统一意志。这是由作为人民权力机关的临时政府，在与共和国临时议会和全俄苏维埃中央委员会达成一致后表达出来的。
“当前，政权危机将不可避免地导致局势混乱、国家覆亡和民族内战。任何企图用武力颠覆政权的行动，都将被军队视为是反革命行为，并予以武装镇压。
“所有私人团体和阶级的利益，都应当服从于一个共同的利益——增加工业生产，平等分配生活必需品。
“所有胆敢怠工、扰乱组织或秩序的人，所有逃兵、懒汉、盗匪，应当强迫他们在军队后方提供辅助性服务。
“我们请求临时政府，把这些违背人民意志、与革命为敌的人组成劳动队，派到后方、前线、敌军炮火覆盖下的战壕里去工作。”
七、11月6日夜大事记
黄昏时分，几支赤卫队开始攻占资产阶级报刊的印刷厂，用来印制几十万份的《工人之路报》、《士兵报》和各种各样的宣言。市民兵队奉命前来清场，却发现印刷厂壁垒森严，处于武装人员的守卫之下。士兵被命令向印刷厂发起进攻，但遭到拒绝。
大约午夜时，一名上校在一群容克军校生的陪同下，来到“自由思想”俱乐部。他拿着一张逮捕《工人之路报》编辑的逮捕令。很快，一大帮人聚集到外面的街道上，扬言要处死那些军校生。上校于是请求他们把自己和军校生逮捕起来，送往彼得保罗监狱，以保全性命。人们同意了他的要求。
凌晨1点，从斯莫尔尼派来的一队士兵和水兵占领了电报局。1点35分，邮局也被占领。快到早上的时候，军人饭店被占领；5点时则是电话局。黎明时分，国家银行被包围。上午10点，冬宫周围树起了一列士兵组成的警戒线。
第四章
一、11月7日大事记
从凌晨4点直到天亮，克伦斯基都呆在彼得格勒的总司令部里。他向哥萨克军、向彼得格勒市内以及周边的容克军校生发布了一条条命令，但他们都回复说无法发起行动。
彼得格勒卫戍司令波尔科夫尼科夫上校，在司令部和冬宫之间跑个不停，显然是一筹莫展。克伦斯基命令开放桥梁，但三个小时之后还是没有任何行动。于是一名军官和五个士兵自告奋勇，他们击退了站岗的赤卫队队员，打开了尼古拉大桥。然而等他们一走，一些水兵又把桥关上了。
克伦斯基命令占领《工人之路报》的印刷厂，并答应派一队士兵给执行任务的军官。两小时之后，原本承诺的士兵换成了容克军校生。再后来，这条命令干脆就石沉大海了。
临时政府曾试图重新夺取邮局和电报局。开了几枪之后，临时政府的部队就宣布，他们不会再与苏维埃为敌了。
克伦斯基对容克军校生的一支代表团说：“作为临时政府的领袖和最高统帅，我一无所知，没法给你们任何建议；但是，作为久经沙场的革命家，我呼吁你们这些年轻的革命者坚守岗位，保卫革命的成果。”
基什金在11月7日发布命令：
根据临时政府法令……我被授予特别权力，负责恢复彼得格勒的秩序。一切民政和军事机构，都由我全权统领。
* *
* * *
根据临时政府授予我的权力，现解除乔治•波尔科夫尼科夫上校彼得格勒军区司令的职务。
* *
* * *
副总理科诺瓦洛夫11月7日签署的告民众书：
公民们！拯救祖国，拯救共和，拯救你们的自由。那群疯子已经掀起了叛乱，要推翻人民选择的唯一政权——临时政府。
临时政府的成员忠于职守，不离不弃，坚持工作。他们为的是祖国的利益，秩序的恢复，以及立宪会议的召开——那是俄罗斯和俄罗斯各民族未来的最高权力机关。
公民们，你们必须拥护临时政府，必须增强它的权力，必须反对那些叛乱分子——他们勾结所有自由与秩序的敌人，所有沙皇统治的走狗，以期破坏立宪会议，摧毁革命成果，断送我们所挚爱的祖国的未来。
公民们！为了各族人民的安宁与幸福，请团结在临时政府的周围，保卫它的权威。
* *
* * *
临时政府公告
彼得格勒苏维埃……已经宣布临时政府被推翻，并命令将政权移交苏维埃。否则，他们将动用彼得保罗要塞和涅瓦河上“阿芙乐尔号”巡洋舰的大炮，来轰击冬宫。
临时政府只会向立宪会议移交政权。因此，临时政府决定不交出政权，并要求民众和军队给予支援。我们已经向前线总部拍送电报，回电告知一支强大的部队已经派出。
布尔什维克企图在后方发动叛乱，就让军队和人民来浇灭他们这一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上午9时许，克伦斯基出发前往前线。
黄昏时分，两名士兵骑自行车来到总参谋部。他们是彼得保罗要塞卫戍部队的代表。当走进会议室，他们只见基什金、卢登堡、帕尔钦斯基、巴格拉图尼将军、帕拉捷罗夫上校和托尔斯泰伯爵均已在场。两名士兵要求总参谋部立即投降，并威胁说倘若不从，就将炮轰总参谋部。总参谋部的人惊恐不已，开了两次会之后就撤往冬宫，赤卫队于是占领了总参谋部。
下午晚些时候，几辆布尔什维克的装甲车在冬宫广场周围来回巡逻。苏维埃士兵试图与容克军校生谈判，但无果而终。
晚上7点左右，轰炸冬宫开始了。
晚上10点，炮击从三个方向发起。大部分炮弹都是空的，只有三枚榴霰弹击中了冬宫的正面。
二、克伦斯基在逃
11月7日早晨离开彼得格勒后，克伦斯基乘车抵达加特契纳，在那里安排了一辆专列。傍晚时，他来到普斯科夫州的奥斯特罗夫。次日上午，当地的工兵代表苏维埃召开了有哥萨克代表参加的特别会议——当时奥斯特罗夫有6千名哥萨克士兵。
克伦斯基对会众讲话，请求援助以对抗布尔什维克。他的话几乎都是对哥萨克士兵讲的，士兵代表们表示抗议。
“你为什么来这里？”有人大喊。克伦斯基回答：“为了请求哥萨克战士的援助，镇压布尔什维克的叛乱！”台下发出激烈的抗议声，而他越往下说，抗议声就越来越大。他说：“我粉碎了科尔尼洛夫的叛乱，也将粉碎布尔什维克的叛乱！”会场上一片大乱，克伦斯基不得不走下讲台。
士兵代表和乌苏里地区的哥萨克兵决定逮捕克伦斯基，但顿河的哥萨克兵阻止了他们，并用火车把克伦斯基送走了。……当天成立的一个军事革命委员会想通知普斯科夫的守备部队，但电话和电报线路都被切断了。
克伦斯基没能抵达普斯科夫。革命士兵为了阻止运送军队去攻打首都，已经切断了铁路线。11月8日晚，克伦斯基乘车来到卢加，受到驻扎在那里的突击队的热情接待。
次日，克伦斯基乘坐火车前往西南前线，视察了司令部的军队委员会。然而，第五军为布尔什维克胜利的消息欣喜若狂，军队委员会无法为克伦斯基提供任何帮助。
克伦斯基又从那里赶到位于莫吉廖夫的前线总部。他命令从前线各地派出十个团，向彼得格勒进发。全体士兵几乎都拒绝了，而几个奉命出发的团也都在半途停下了脚步。最后，只有大约五千名哥萨克兵跟随着克伦斯基。
三、洗劫冬宫
我无意坚称冬宫没有遭到抢劫。冬宫被占领前后，都有大量的东西被盗。然而，社会革命党的《人民报》和市杜马的议员们说失窃的贵重物品价值高达5亿卢布，那就是大大的夸张了。
冬宫最为贵重的艺术珍宝——绘画、雕塑、挂毯，稀有的瓷器和兵器——都已在9月间转移到了莫斯科。布尔什维克的部队夺取克里姆林宫十天之后，它们都完好无损地摆放在宫殿的地下室里。我本人可以为此作证。
然而，在占领冬宫数天之后，人们（特别是普通民众）可以自由穿行其间，便有人偷走了银质的餐具、钟表、寝具、镜子、一些罕见的瓷花瓶和次宝石，总价值大约5万美元。
苏维埃政府立即成立了一个由艺术家和考古学家组成的特别委员会，收回失窃的物品。11月1日，委员会发布了两条通告：
彼得格勒的公民们！
我们迫切恳请全体公民，尽全力寻找11月7日和8日夜间冬宫失窃的一切物品，将其上交给冬宫司令员。
凡保有失窃物品的人、古董商，及所有被证实窝藏此类物品的人，将承担法律责任，并严惩不贷。
保护博物馆及艺术收藏品特派员
格•雅特曼诺夫、布•曼杰尔鲍姆
* *
* * *
告兵团委员会和舰队委员会
冬宫是俄罗斯人民不可让与的财产。11月7日和8日晚上，冬宫里的许多珍贵艺术品被偷走了。
我们迫切呼吁全体人民竭尽全力，找回那些失窃物品，把它们送回冬宫。
特派员 格•雅特曼诺夫、布•曼杰尔鲍姆
大约有一半物品失而复得，其中有一些是从正要离开俄罗斯的外国人的行李中搜出来的。
在斯莫尔尼方面的建议下，艺术家和考古学家召开了一次会议，选出了一个委员会，负责编订冬宫的珍宝名录。委员会被授予绝对权力，全权负责冬宫及彼得格勒所有艺术藏馆和国立博物馆的管理工作。11月16日，为了方便编订名录，冬宫对公众关闭。
11月的最后一周，人民委员会颁布了一条法令，将冬宫更名为“人民博物馆”，交由艺术家和考古学家委员会全权管理。人民委员会还宣布，从今往后，冬宫内禁止进行任何政府活动。
四、对女子营的暴行
布尔什维克夺取冬宫之后，在反对他们的报刊上和市杜马内，立刻便流传起形形色色耸人听闻的传言，都是关于冬宫女子守卫营的遭遇的。据说，有些女兵被从窗口扔到街上，其余大部分都遭到了奸污。许多女兵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暴行，纷纷自杀身亡。
市杜马派出一个委员会调查此事。11月16日，委员会从女子营总部所在地列瓦绍沃返回。泰尔科娃夫人报告说，女兵们起初被带到保罗近卫团的营房，在那里有些人曾遭到虐待。不过目前大多数女兵都在列瓦绍沃，其余人分散在彼得格勒市内的私人住宅中。委员会的另一位成员曼德尔鲍姆博士语气平淡地证实说，没有一个女兵被从冬宫的窗子里扔了出去，没有一个受伤，有三人被强奸，一人自杀并留下了一张纸条，说她“对理想已不抱希望”。
11月21日，在女兵们自己的要求下，军事革命委员会正式解散了女子营。女兵们又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
路易丝•布赖恩特的《红色俄国六月行纪》一书中，有一些对当时女兵生动而有趣的描述。
第五章
一、军事革命委员会11月8日发布的呼吁书和公告
致全体军队委员会和全体士兵代表苏维埃
彼得格勒卫戍部队已经推翻了克伦斯基的反革命、反人民政府。……军事革命委员会将这一消息昭告前线和全国，并要求全体士兵对军官们的行动加以警惕。凡是没有诚恳而公开地宣布拥护革命的军官，当视作敌人并立即予以逮捕。
彼得格勒苏维埃将新政府的纲领阐明如下：立即提议签订普遍、民主的合约；立即将大地产移交给农民；真心诚意地召开立宪会议。人民的革命军队决不能允许士气存疑的部队调往彼得格勒。同时，人民军队应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如果无效，就要毫不留情地动用武力阻止部队的前进。
此项命令必须立即在军队的所有单位中宣读。凡对士兵隐瞒此命令者……构成严重的反革命罪行，并将依照革命法律予以严惩。
士兵们！为了和平、面包、土地和人民的政府而斗争吧！
* *
* * *
致前线和后方所有集团军、兵团，所有师、团和连队委员会，以及所有工兵农代表苏维埃
士兵们！革命军官们！
军事革命委员会与工人、士兵和农民大众达成一致，已下令将科尔尼洛夫将军及其全部参与叛乱的同谋立即押送至彼得格勒，关入彼得保罗要塞并提交军事革命法庭审讯。
所有拒绝执行此项命令者，军事革命委员会将宣布其为革命的叛徒，他们发布的命令一律无效。
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下属
军事革命委员会
* *
* * *
致所有州县的工兵农代表苏维埃
经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决议，立即释放所有被捕的土地委员会委员，并逮捕那些曾经逮捕他们的专员。
从现在起一切权力交归苏维埃。解除临时政府专员的职务。我们邀请各地苏维埃的主席与革命政府建立直接联系。
军事革命委员会
二、市杜马的抗议书
中央市杜马是根据最民主的原则选举出来的。在局势最为混乱的时期，它肩负着市政管理和粮食供给的重担。眼下离立宪会议的选举只剩三个星期，布尔什维克党不顾外敌入侵的威胁，在用武力推翻唯一合法的革命政权之后，又要剥夺市自治政府的权力与独立性，并要求市政府服从它的特派员和非法权威。
值此危急而不幸的关头，彼得格勒市杜马向它的选民及全俄国高声宣告：绝不屈服于任何侵犯其权力及独立性的行为，并将忠于我首都人民意志所交付的使命。
彼得格勒中央市杜马呼吁俄罗斯共和国所有杜马和地方自治会议团结一致，保卫俄罗斯革命最伟大的成果之一——人民自治政府的独立与不可侵犯。
三、《土地法令》——关于农民的“指示”
土地问题只有通过立宪会议才能得到永久的解决。
解决土地问题最公正的方案如下：
1、永久废除土地私有权；禁止以任何方式买卖、出租、抵押或出让土地。所有土地：皇家的、贵族的、内阁的、寺院的、教堂的、持有的、继承的、私人的、公有的、农民保有的，等等，一律无偿收归国有，交由耕种这些土地的劳动者管理。
因为财产权改制而遭受损失的人，在适应新的生存条件所必须的时间内，有权得到社会援助。
2、所有地下资源——铁矿石、石油、煤、盐等，包括具有全国性意义的森林和水源，是专属于国家的财产。所有小的河流、湖泊和森林，归集体所有，由地方政府部门管理。
3、所有科学种植的地块——花园、种植园、苗圃、苗床、温室等，不得分割，而应改造成示范农场，并根据规模和重要性，交由国家或集体管理。
房屋、集体土地和村落，连同其私人花园和果园，仍然归属现拥有者；其面积和使用税率由法律规定。
4、所有养马场，官营和私营的家畜、家禽繁殖场等，一律收归国有，根据规模和重要性，交由国家或集体管理。
上述所有赔偿金的问题将由立宪会议加以解决。
5、所有被没收土地上登记在册的农业财产，包括耕具和牲畜，根据数量和重要性，一律无偿收归国家或集体所有。
少产农民的耕具和牲畜不在没收之列。
6、凡愿意或独立，或依靠家庭帮助，或合作耕种土地的公民，不分性别，在其有能力耕种的时期内，均拥有土地使用权。禁止一切雇佣劳动。
公社成员若丧失劳动能力两年，在此期间公社应予以帮助，合作耕种该成员的土地。
因老病永久丧失劳动能力的农民，应上交土地，并领取政府抚恤金。
7、土地应均衡使用——即根据当地条件、劳动单位和个人需求分配给劳动者。
土地的使用方式可由个人决定：各村庄可自行决定用作田产或农场，按集体或合作方式使用。
8、所有土地自充公之日起，都将纳入总的人民土地基金。土地的分配由各地和中央行政机关完成，从村级民主团体开始，直至中央省级机关为止。城市和乡村的合作社不在此列。
根据人口增长、生产力发展和农村经济状况，土地基金将定期进行再分配。
若分地界限调整，地段原先的中心位置应不予改动。
退出公社者的土地将重新划入土地基金；退社者的近亲或其指定的朋友，在土地重新分配时拥有优先权。
土地划入土地基金时，用于施肥或改良耕地尚未用完的资金，应当退还原主。
若部分地区的土地资金不能满足当地人口的要求，过剩的人口应迁往他处。
移民的组织、费用，以及提供给移民必需的农具和牲畜，应由国家承担。
移民应按如下次序进行：首先是自愿移民的无地农民；其次是不受欢迎的公社成员、逃兵等；最后则通过协商抽签。
此项法令的全部内容，反映了俄国绝大多数有觉悟农民最真实的愿望，作为临时法律加以宣布。在立宪会议召开之前，应尽可能立即施行；部分需要逐步施行的内容，将由各地区农民代表苏维埃决定。
四、逃兵和土地
关于逃兵是否有权利拥有土地，苏维埃政府并不需要作出决定。随着战争的结束和军队的解散，逃兵问题将自动得到解决。
五、人民委员会
人民委员会最初全部是由布尔什维克党员组成的。然而，这并非全是布尔什维克的错。他们在11月8日曾邀请左翼社会革命党人担任职务，但被后者拒绝。参见本书第十一章。
第六章
一、呼吁和谴责
致全体公民和社会革命党军事组织
布尔什维克的愚蠢企图即将彻底失败。卫戍部队已心生不满。……政府部门停止了工作，粮食紧缺。除了一小撮布尔什维克党人，所有党派都已退出了苏维埃代表大会。布尔什维克已经众叛亲离！各式各样的暴行，破坏文物与抢劫财产，轰炸冬宫，肆意逮捕——布尔什维克犯下的种种罪行，已经激起了广大水兵和士兵们的怨恨。中央舰队委员会拒绝服从布尔什维克的命令。
我们呼吁所有理智尚全的人，团结在救国革命委员会周围；切实做好准备，一等我党中央委员会发出号令，便立即采取行动，和那些利用布尔什维克所造混乱趁火打劫的反革命分子展开斗争。还要密切注意那些想在前线空虚之际趁虚而入的外敌。
社会革命党中央委员会军事部
* *
* * *
摘自《真理报》：
“克伦斯基是什么东西？
“一个篡权者，下场和科尔尼洛夫与基什金一样，都关在彼得保罗监狱。
“一个罪人，背叛了那些曾经相信过他的工人、士兵和农民。
“克伦斯基？杀害士兵的凶手！
“克伦斯基？公然屠杀农民的刽子手！
“克伦斯基？镇压工人的元凶！
“克伦斯基就是第二个科尔尼洛夫，他现在又想来毁灭自由了！”
第七章
一、两项法令
出版法令
在革命及其之后几日的决定性关头，革命委员会被迫临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打击形形色色的反革命出版物。
很快，各个阵营都发出抗议，说新的社会主义政权是在限制出版自由，违背了自己纲领中的基本原则。
工农政府提醒全体人民注意，在我国自由开放的表面下，富人阶级有机会操纵全国大部分报刊，并藉此毒害民众思想，混淆民众视听。
每个人都明白，报刊是资产阶级的最得力武器。尤其在新的工农政权正在巩固的关键时刻，决不能让这种威胁性不亚于炮弹和机枪的武器落入敌人之手。因此，我们采取了多种暂时性的非常措施，来阻止谎言与诽谤的散布——那各路货色的报刊企图用它们来扼杀人民新近取得的胜利。
新秩序得到巩固后，将立即撤销对出版物的一切行政管制；在法律规定的责任范围内，按照最宽容、最进步的规章制度，给予出版物充分的自由。
但需谨记：即使在紧急关头，也只有在必要的限度内才可以对出版物进行管制。人民委员会规定如下：
第一，存在如下情况的报纸应予以查封：1、煽动公开抵制或对抗工农政府；2、公然、蓄意歪曲报道以制造混乱；3、煽动违法、犯罪行为。
第二，暂时或永久性关闭任何出版机构，须经人民委员会决议方可执行。
第三，本法令为一时之策，待公共生活恢复正常条件后，将由特别法令予以废止。
人民委员会主席
弗拉基米尔•乌里扬诺夫（列宁）
* *
* * *
关于成立工人民兵组织的法令
1、所有工兵代表苏维埃都应成立工人民兵组织。
2、该民兵组织应完全由工兵代表苏维埃领导。
3、军事与民政当局须尽其所能，协助工人们将自己武装起来，并为其提供技术装备，甚至可以征用属于政府陆军部的武器。
4、该法令由电报进行发布。
内政人民委员
阿•伊•李可夫
1917年11月10日于彼得格勒
该项法令促成了全俄赤卫队组织的建立。在随后的内战中，他们成为了苏维埃政府最为倚仗的武装力量。
二、罢工基金
为罢工的政府雇员和银行职员提供的基金，是由彼得格勒与其他城市的银行与商号赞助的，其中还包括了在俄罗斯运营的外国公司。所有同意通过罢工来反对布尔什维克的人，都照拿全额工资，有些情况下还会加薪。那些罢工基金赞助人，意识到布尔什维克已经完全掌握政权，于是拒绝支付罢工救济金。之后罢工运动才最终宣告失败。
第八章
一、克伦斯基的推进
11月9日，克伦斯基和他的哥萨克军抵达加特契纳。那里的卫戍部队分裂成了两派，很快就缴械投降。加特契纳苏维埃的成员们被逮捕，起初威胁说要将他们处死，随后却因为表现良好而获得释放。
哥萨克军的先头部队几乎没有遭到抵抗，便占领了保罗宫车站、亚历山大车站和其他几个车站，于次日（11月10日）早上进抵皇村郊外。皇村的卫戍部队立刻分成三派——军官们忠于克伦斯基；一部分士兵和军士宣布保持中立；绝大部分普通士兵则支持布尔什维克。布尔什维克的士兵缺乏指挥与组织，朝首都方向退去。当地的苏维埃也撤往普尔科沃村。
六名皇村苏维埃的成员从普尔科沃出发，载着一车的宣传文书，前往加特契纳给哥萨克军做宣传。他们在加特契纳转了差不多一整天，从一个哥萨克兵营走到另一个，又是劝说、又是争辩、又是解释。傍晚的时候，几名军官发现了他们，便将他们抓起来送给克拉斯诺夫将军处置。克拉斯诺夫说：“你们反对过科尔尼洛夫，现在又来和克伦斯基作对，我要把你们统统枪毙！”
克拉斯诺夫向他们高声宣读了任命他为彼得格勒军区总司令的委任状，并问他们是不是布尔什维克。他们作出了肯定的回答，克拉斯诺夫听到后便走开了。一会儿工夫，一名军官前来释放了他们，说这是克拉斯诺夫将军的命令。
与此同时，几个代表团陆续从彼得格勒来到加特契纳。其中有市杜马的代表团，救国革命委员会的代表团，还有全俄铁执委的代表团。铁路工会坚持主张达成协议以停止内战，要求克伦斯基与布尔什维克谈判并停止向彼得格勒进军。全俄铁执委威胁说，倘若这些要求遭到拒绝，他们将在11月11日午夜发动总罢工。
克伦斯基要求允许他与社会党人的部长们，以及救国革命委员会就此事进行商议。他显然在犹豫。
11月11日，哥萨克军的先头部队到达红村，当地的苏维埃和军事革命委员会的杂牌部队仓皇撤退，有些人投降了。……当晚，哥萨克军也兵临普尔科沃，他们在那里第一次遇到了真正的抵抗。
哥萨克逃兵陆续开始前往彼得格勒。他们宣称克伦斯基欺骗了他们，在前线散布谣言，说彼得格勒一片火海，布尔什维克引来了德国人，屠杀妇女和儿童并大肆掠夺。
军事革命委员会立即派出几十名“宣传员”，带着成千上万印制的呼吁书，前去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哥萨克士兵。
二、军事革命委员会的文告
致全体工兵农代表苏维埃
全俄工兵农代表苏维埃代表大会责成各地方苏维埃，立即采取最有力的措施，打击一切反革命、反犹太人的暴乱，以及任何性质的大屠杀。光荣的工兵农革命绝不容忍任何动乱。
彼得格勒赤卫队、革命卫戍部队和革命水兵，始终维持着首都的秩序与安定。
各地工人、士兵、农民，你们应当以彼得格勒的工人和士兵为榜样。
士兵同志和哥萨克同志们，我们肩负着维护革命秩序的重任。
所有俄罗斯的革命者，全世界的所有人民，他们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你们。
* *
* * *
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命令
废除克伦斯基在前线部队恢复施行的死刑。
在全国完全恢复宣传自由。所有目前因所谓的政治“罪行”而被逮捕的士兵和革命军官，应当立即予以释放。
* *
* * *
被人民推翻的前内阁总理克伦斯基，拒绝服从苏维埃代表大会，并企图反抗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选出的合法政府——人民委员会。前线部队已经拒绝援助克伦斯基。莫斯科已经团结在新政府的周围。在许多城市（明斯克，莫吉廖夫，哈尔科夫），苏维埃已经掌握了政权。没有一支步兵部队赞成进攻工农政府。工农政府遵从军队和人民的坚定意愿，已经开始和平谈判，并将土地交到了农民手中。
我们公开警告，如果哥萨克军不阻止克伦斯基这个欺骗他们、带领他们前来攻打彼得格勒的人，革命军队将全力以赴，捍卫革命的宝贵成果——和平与土地。
彼得格勒的市民们！克伦斯基从这里逃走，把权力丢给了基什金、卢登堡和帕尔钦斯基。基什金想把首都拱手让给德国人；黑色百人团的卢登堡破坏了市内的粮食供应；帕尔钦斯基则是全体民主派的公敌。克伦斯基逃走了，把你们丢给了德国人，丢给了饥荒和血腥的屠杀。揭竿而起的人民逮捕了克伦斯基的部长们，而你们也已经看到了，彼得格勒的秩序和物资供给立马就得到了改观。克伦斯基遵照贵族地主、资本家和投机者的要求，率军前来攻打你们，意欲将土地交还给地主，将这场人人痛恨、涂炭生灵的战争继续下去。
彼得格勒的市民们！我们知道，你们中的大部分人拥护人民的革命政权，反对以克伦斯基为首的科尔尼洛夫分子。不要为那些苟延残喘的资产阶级阴谋家的谎言所欺骗，他们终将被毫不留情地消灭。
工人、士兵、农民们！我们呼吁你们，献出革命的热情，严守革命的纪律。
百万农兵和我们站在一起。
人民的革命必将取得胜利！
三、人民委员会的法令
在本书中，我只列出了一些在我看来与布尔什维克夺权相关的法令。其余则属于有关苏维埃国家组织结构的详细阐述，本书不予收录。我正在筹备的第二本著作《从科尔尼洛夫到布列斯特和约》，将对那些法令进行深入探讨。
关于住房的法令
1、独立的市自治政府有权没收所有闲置或无人居住的房屋。
2、市政当局可以根据自行颁布的法律和规定，利用一切可供居住的房屋，安置那些没有住处，或者住房拥挤、肮脏的市民。
3、市政当局可以成立住房检查部门，规定其组织形式和权力范围。
4、市政当局可以发布命令，成立住房委员会，规定其组织形式和权力范围并赋予其司法权。
5、市政当局可以设立住房仲裁法庭，规定其职权范围。
6、该法令由电报进行发布。
内政人民委员
阿•伊•李可夫
* *
* * *
关于社会保险的法令
俄罗斯无产阶级的旗帜上，印有对工资劳动者和城乡贫民提供全面社会保险的承诺。无论是沙皇、地主和资本家的政府，还是妥协派的联合政府，都没有满足工人对社会保险的要求。
依靠工兵农代表苏维埃拥护的工农政府，谨向俄罗斯工人阶级和城乡贫民宣布，将根据劳工组织提出的准则，即刻起草社会保险的相关法律。这些准则包括：
1、为所有工资劳动者和城乡贫民提供社会保险，绝无例外。
2、社会保险的范围，包括所有丧失劳动力的情况，如疾病、体弱、年老、生育、寡居、遗孤和失业。
3、社会保险的一切费用由雇主承担。
4、失业与工伤赔偿金，至少应等价于工资总额。
5、所有保险机构均由工人自主管理。
俄罗斯共和国政府
劳动人民委员
亚历山大•施略普尼科夫
* *
* * *
关于国民教育的法令
俄罗斯的公民们！
11月7日的起义，让工人大众第一次真正取得了政权。
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已将政权暂时交托其执行委员会及人民委员会。依照革命人民的意愿，我被任命为教育人民委员。人民教育总的指导工作，由中央政府掌管，在立宪会议召开之前，交由国家人民教育人民委员会负责。该委员会的主席和负责人即为教育人民委员。
这个人民委员会将根据怎样的基本原则进行运作？它的职权范围又如何确定？
教育工作总方针：任何一个真正的民主政权，在这样一个充斥着无知和愚昧的国家，都必须将消灭文盲作为教育领域的头等大事。通过建立一整套符合现代教学法要求的学校系统，它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实现普遍识字。它必须推行普遍、免费的义务教育，同时建立一系列师范学校和讲习所。这样也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组建一支高水准的人民教师队伍，以满足在我们辽阔祖国实现普遍教育的需要。
地方分权：国家人民教育人民委员会绝不是一个教育管理机构的中央权力机关。与此相反，全部的教育工作都应交与地方自治政府的相关机构来管理。工人、士兵和农民自发成立文化教育组织，无论是中央还是地方中心，都应赋予他们独立工作的充分自主性。
国家人民教育人民委员会将起到联络和协助的作用，为市立和私立教育机构，特别是那些由工人创立、带有阶级特征的机构，提供物质资源和精神支持。
国家人民教育委员会：国家人民教育委员会从革命一开始，就拟定了一整套意义非凡的法案。就其组织构成而言，该委员会是一个相当民主的团体，拥有众多权威专家。国家人民委员会衷心希望与该委员会进行合作。
国家人民委员会已致信该委员会办事处，要求其立即召开特别会议，以实现如下纲领：
1、修改委员会代表人数的规定，使其更加民主。
2、修改委员会的职权范围：扩大其权力，将其变更为重要的国家机关，负责拟定法案，以民主原则整顿俄罗斯的国民教育。
3、与新成立的国家人民委员会合作，修改其现存法案。之所以必要，是因为该委员会在拟定这些法案时，曾受到前任政府部门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使其原本狭隘的形式进一步受到约束。
经修订后，上述法案将摈弃一切繁文缛节，以革命的方式付诸实施。
教师与社会：国家人民委员会向从事教育人民——国家的主人翁——这一崇高而光荣的工作的教师们致以敬意。
在人民教育领域实行某项措施之前，任何政权都需要认真考虑教师代表们的意见。另一方面，决不能仅仅通过专家的协商便做出决议。这一点对普通教育机构的改革同样适用。
教师同社会各方面力量的合作——这就是国家人民委员会在其体制内、在国家教育委员会内部及其全部活动中的工作方式。
国家人民委员会将改善教师地位视为首要任务，重中之重则是改善小学教师的地位——他们生活贫困，却对文化事业做出了几乎是最为重大的贡献。他们的正当需求应该立即得到满足，不计任何条件。这些学校中的无产者曾要求将薪水提高到每月一百卢布，但没能实现。让绝大多数俄罗斯人民的教师继续遭受贫困，那将是国家的耻辱。
然而，一个真正的民主政权绝不能仅仅满足于消灭文盲和实现普遍的基础教育。它必须努力建设统一化的、非宗教性的各级学校。它的理想是，让全体公民享有平等且尽可能高等的教育。在这一理想实现之前，各级学校，一直到大学这一高级阶段的升学制度，必须完全以学生的资质而非其家庭条件为基准。
对于一个饱经帝国主义战争戕害而积贫积弱的国家来说，建立起真正民主的教育体系尤为困难。然而，掌握了政权的工人们必须记住，在他们为更美好的前景和精神境界的提升而奋斗的征途中，教育将会是他们最有力的武器。即便在其他方面的预算还需要再削减，人民的教育经费也必须保持充裕。教育预算充足，实乃国家之骄傲与荣耀。自由而解放了的俄罗斯人民是不会忘记这一点的。
扫除文盲和愚昧的斗争，不能仅限于为儿童和青年提供全面的学校教育。成年人同样急切盼望着摆脱不能读写的窘境。为成年人开办的学校，必须在整个国民教育计划中占据重要地位。
教学和教育：必须强调的是，教学和教育，二者是有区别的。
教学，是指老师将现成的知识传授给学生。教育，则是一个创造性的过程。个人的品性是在整个人生过程中“教育”出来的，是逐步形成的，并且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坚实、越来越完善。
劳苦大众们——工人，农民和士兵——渴望接受基础与高等的教学，可他们也同样渴望接受教育。然而，除了他们自己，政府、知识分子或者其他任何力量，都不能让他们得偿所愿。学校、书籍、剧院、博物馆等等，在这方面只能提供辅助性作用。劳苦大众有自己的思想，由他们的社会地位所形成；而他们的社会地位，同那些创造了当前文化的统治阶级和知识分子有天壤之别。
他们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情感、自己处理个人与社会问题的方式。城市劳动者和农村劳动者，分别依照各自的方式，形成自己清晰的、浸透着工人阶级思想的世界观。再没有比我们的子孙将要亲眼见证并亲身参与的这一场景更为崇高，更为美好的了——人们齐心协力，通过劳动塑造自己普遍、丰富而自由的灵魂。
教学自然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但却并不具有决定性意义。更为重要的，是批判精神和民众自身的创造性。因为，在科学与艺术上，只有部分对人类存在着普遍重要性。每一次影响深远的阶级剧变之后，科学和艺术都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俄罗斯上下，在农民中间，尤其是在城市劳动者当中，已经掀起了文化教育运动的大潮；工人和士兵们的文化教育组织正在蓬勃发展。配合他们的行动，给他们以支持，为他们的发展铺平道路，这是革命的人民政府在民主教育领域里的首要任务。
立宪会议：毫无疑问，立宪会议很快就会开始工作。只有立宪会议才能永久确立我国国家和社会生活的秩序，同时也确定国民教育机构的一般性质。
然而如今，随着苏维埃掌握了政权，立宪会议的民主性质就有了切实的保证。依靠国家人民教育委员会的国家人民委员会，其路线方针基本不会受立宪委员会的影响而有任何改变。新成立的人民政府并没有预先决定其路线，它认为自身有权在这方面施行一系列措施，以期尽快丰富并提升我国人民的精神生活。
人民教育部：目前过渡时期的工作，必须通过人民教育部来进行。由全俄苏维埃执行委员会和国家人民教育委员会选出的国家人民委员会，将负责人民教育部组织结构方面的任何必要变动。当然，国家权力机构在人民教育领域的制度，须由立宪会议决定。在立宪会议做出决定之前，人民教育部应当作为国家人民教育委员会和国家人民委员会的执行机关。
国家安全的保障，有赖于所有重要的、真正的民主力量的团结与合作。我们坚信：劳动人民和正直、开明的知识分子们的不懈努力，将会引领俄罗斯走出深重的危机，并通过彻底的民主化，实现社会主义的专政和各民族的团结友爱。
教育人民委员
阿•维•卢那察尔斯基
* *
* * *
关于批准和颁布法律的命令
1、在立宪会议召开之前，法律的制定与颁布，须由全俄工兵农代表大会选举出的临时工农政府发布命令而予以执行。
2、各个部门拟定的草案，须由经授权的人民委员签署后，呈交政府考虑；政府所属的立法部门拟定的草案，须由部门领导签署后，呈交政府考虑。
3、法令经政府批准后，其最终定稿须由人民委员会主席以俄罗斯共和国的名义签署，或由呈交法令的人民委员代为签署，方可颁布实施。
4、法令在官方《临时工农政府公报》上刊载的时期，即为其法力生效的日期。部分法令并非以公布日期作为生效日期，而是明文规定了生效日期，或者是通过电报进行发布的。后一种情况下，各地电报发布之日，即为法令生效之时。
5、废除由参议院颁布政府法令的方式。人民委员会下属的立法部门，须将具有法律效力的政府规章与法令进行汇编，定期发布。
6、工兵农代表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随时有权取消、修改或废止任何政府法令。
俄罗斯共和国人民委员会主席
弗•乌里扬诺夫-列宁
四、关于禁酒
军事革命委员会命令
7、新的命令颁布之前，禁止生产酒类和酒精饮料。
8、所有酒类和酒精饮料生产商，最迟不晚于本月27号，必须上报其贮藏的确切地点。
9、凡触犯此命令的违法者，将移交军事革命法庭审判。
军事革命委员会
五、2号命令
芬兰警备团委员会致全体住房委员会和瓦西里岛公民
资产阶级采取了极为阴险的方式来对付无产阶级。他们在本市各处设立了大型的酒仓，把酒饮发放给士兵们，企图在革命军队中传播不满情绪。
兹命令所有住房委员会，在本命令发布三小时之内，亲自将其所辖房屋内的藏酒数量，以绝密方式告知芬兰警备团委员会主席。
凡违反此命令者，将予以逮捕并送交法庭审判，绝不姑息；其财产则将予以没收。所藏酒类一经发现，将在此警告提出后两小时用炸药销毁。因为过去的经验表明，温和的手段并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
在动用炸药销毁之前，将不再另行警告。
芬兰警卫后备团委员会